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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工義眼對我來說到底算是異物,每隔幾天就會疼到鑽心。
醫生告訴我,有一種特效藥,或許能夠穩定我的情況。
否則,按這樣的情況下去,我活不過半年。
可是,我早就為愛在家當起賢內助,經濟大權幾乎全在陸承澤的手裡。
可我還不想死。
於是打開手機,打電話給他。
可撥打的,永遠是忙線。
直到最後一次,他直接掛了。
我笑著告訴醫生,算了吧。
出了醫院,手機沒電關了機,天空也密密地下起了大雨。
我的義眼在雨幕下視野有限。
卻也能依稀辨認出正在甜品店給蘇曉曉慶祝新生的父子倆。
他們彼此往對方臉上抹著奶油,幸福得像偶像劇的那樣。
可他們平時明明最厭惡甜食。
雨水順著髮絲流下,我自嘲地笑了一聲,又一聲。
原來不是不吃,只是能讓他們吃甜的人,不是我。
連續的受涼,讓我一回家就發起了高燒。
人工義眼到底是遺物,時常難受得我整夜睡不著覺。
但現在因為發燒,我反而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只是沒睡多久,就被人叫醒。
陸承澤給我帶了一盒小蛋糕。
“喏,我和辰辰給你帶的草莓蛋糕,你以前不是最愛吃了嗎?”
一個巴掌一個甜棗的把戲。
我看著他的眼睛,平靜道。
“以前是以前,現在不愛了。”
陸承澤皺眉。
“江遇安,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告訴他。
“陸承澤,給我30萬。”
沒想到我會突然提出這樣的要求,陸承澤顯然有些茫然。
可沒等我回話,蘇曉曉就先俏皮地舉起了手。
“我知道為什麼,因為有品牌出了新包包,正好30萬!安然姐肯定是想買包了唄~”
“就因為一個包這麼鬧脾氣,遇安姐,你也太不懂事了。”
陸承澤的眼神滿是嘲諷。
“合著你這段時間一直鬧就是為了買包,江遇安,我怎麼不知道,你現在怎麼變得這麼虛榮勢利了?”
陸辰也在一旁幫腔。
“就是就是,這種勢利女憑什麼留在我家!”
他們三個義正言辭地指責我,我自嘲地笑了一聲。
是啊,包。
他們只知道30萬是一個包的錢。
可他們不知道,30萬,也是我的救命錢。
林淺淺笑著走上前,不嫌事大地繼續拱火。
“哎呀,都別這麼說,遇安姐是孤兒,沒媽教,有些壞毛病也是很正常的。”
提到媽媽,我大腦根本來不及思考,本能地直接給了她一巴掌。
林淺淺哀嚎一聲倒在了陸承澤的懷裡。
陸承澤直接怒了,指著我的鼻子惡狠狠地罵。
“江遇安,道歉!”
“否則這錢,你就別想要了!”
心臟像是被人用力攥緊,連呼吸都困難。
我頂著高燒,撐著身子,看著面前這個我愛了七年的男人。
這些年他的容顏基本未曾改變,心卻是變了個面目全非。
一瞬間,錢,我不想要了。
他和陸宸,我也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