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花繪聲繪色地在一旁講述肅寧伯世子的消息。
她說,肅寧伯夫人連夜進宮求見貴妃,卻吃了閉門羹,氣的她差點在宮門口破口大罵,還是肅寧伯親自將人綁了回去,沒多久就傳出肅寧伯夫人重病的消息,至今未出回府邸。
肅寧伯世子聚眾淫亂,私自造弓弩,連累整個肅寧伯府被剝了爵位。
講到此處,影花還賣了關子,“這事還沒結束,你猜之後怎麼著?”
洛熙很客氣地捧場,“哦?怎麼著?他不會被放出去了吧?”
影花呸了一聲,“當然沒有輕易放了他。”
她繼續手舞足蹈,將後續娓娓道來,“本來都要結束了,突然鎮國將軍上門狀告前肅寧伯世子惡意毒殺他女兒和孫子,經過大理寺的一番調查,鎮國將軍提供的證據一切屬實,前肅寧伯世子立刻處於死刑。”
“小姐,你說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惡毒之人,連夫人與孩子都敢毒殺,還好小姐沒有嫁給他,真是晦氣。
洛熙遞了一杯茶給影花,“我的好影花,彆氣了,來喝杯茶潤潤口。”
“對了,咱家三少爺還沒回來嗎?這事都結束了,他怎麼還沒被放出來呀?”
影花接過茶,匆匆喝了一口,激動地說道,“小姐!我正打算和你說此事呢。”
然後從懷裡掏出一個醜醜的信封,一看就知道是洛澤的傑作。
信封正面寫著“to二姐”,反面則是“偷看者死”,這還是洛熙當初和他鬧著寫的。
洛澤先是在信中說,自己過的很好,林寺丞和沈少卿對他很好,每天都吃了什麼做了什麼…
終於看到重要內容了,他說自己從肅寧伯世子那偷來的正好是他毒殺前妻的證據,他託沈少卿將證據交給了鎮國將軍,他接下去幾天要去鎮國將軍府做客,讓她不要太想他,他很快就回來的,還說自己從鎮國將軍那攢了好多珠寶武器,回來後分她一半。
洛澤還在信中神秘兮兮地告訴他,“二姐,你的夢中情郎在夢裡喊你的名字,還說要把你弄哭……”
他確定以及肯定地描述了那天晚上,他是如何溜進沈少卿的房間,又是如何聽到他說的夢話的。
沈少卿的夢話,三句不離洛姑娘。
最後洛澤得出結論,問她,“二姐,你是不是得罪沈少卿了?不然他怎麼連做夢都不放過你。”
洛熙將信放在匣盒子中,託著腮思考,她何時得罪沈序舟了?
突然,她猛地一拍桌,將一旁的影花嚇地一哆嗦,“小,小姐,怎麼了?”
“沒事沒事。”
她只是想到了,估計是離開大理寺的時候,她將大氅還給他的這件事,他被下了面子,擱這裡小肚雞腸,連做夢都不放過自己。
洛熙摸索著自己的下巴,知道的人大概能猜到,這是她一貫思考時的動作,這就意味著有人要倒黴了。
洛熙:他在夢裡欺負我,那我也去夢裡“欺負”他。
她真的太喜歡夢裡的沈序舟了。
這日夜晚,洛熙夢到自己成了富甲一方的寡婦。
那寡婦帶著一隊人前去鬼市的清風樓,點了一排,七八個小年輕。
洛熙去時,寡婦躺在貴妃椅上,聽著面前一排的小倌的自我介紹。
一開始,洛熙還享受著有人打扇子,有人將剝好皮的葡萄送到她嘴邊的服務。
直到,站在最後的小倌露面了,他陰沉著一張臉,眼神死死地盯著她,似乎要盯出一個洞來。
洛熙有些心虛地站了起來,揮退所有人,只留下那個小倌。
“洛姑娘。”
他先開口了。
洛熙結巴地回道,“您認錯人了,夫家姓李,且妾也不姓洛。”
對不起了,洛爹,她暫時先不回洛家了。
他嘴角上揚,聽著她的解釋,覺得好笑。
就她這樣說謊的,在大理寺活不過一天。
他上前一步,毫無違和地坐在了剛剛服侍她的小倌的位置上。
也沒等她同意,他早已擦拭乾淨手,拾起一顆飽滿的葡萄,細緻地剝皮。
他的手,骨節分明,修長乾淨,宛如瑩潤通透的白玉,汁水順著手指骨骼緩緩流下…
他伸手將葡萄遞到了洛熙殷紅的唇邊。
“沈少卿…”
洛熙想拒絕。
但沈序舟嘴角的笑容更甚,就這樣保持著抵在她唇邊,等著她的下一步動作。
洛熙抬眉,啟唇,輕輕包裹著葡萄,用舌尖捲入。
沈序舟輕笑,將手指往裡送了半寸。
洛熙低眼,很想忽視他手上的汁水和…
他沒再句,又細緻地重複動作,擦手,剝皮,抵到她唇邊。
洛熙還是第一次覺得被人伺候吃葡萄,是如此煎熬。
想著,有一時間晃神,吃著葡萄的時候,不小心用牙磕到手指。
他手一攤,手指上赫然顯示著一個牙印,以及一攤不明的晶瑩液體。
她要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