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很快就讓採花賊開口了。
原先他一直潛伏在戲坊,做的小二的活計,但迫於大理寺的日常排查,他來不及逃,只能裝作臺上表演的人,暫時躲過一劫。
但沒想到他打暈的那個人,居然醒了過來,還找到了掌櫃,說了此事。
掌櫃一開始害怕事情曝光,影響戲坊的生意,便瞞了下來,以致於採花賊遲遲未被發現。
直到今日被洛熙拆穿,大理寺的人光明正大帶走了他。
大理寺卿將此事稟報了陛下,因為牽連到的戲坊是五皇子的地盤,他沒有繼續查下去,只是將結果交給陛下。
陛下喜愛五皇子,將此事揭過,只罰了幾個月的俸祿,不痛不癢。
五皇子也學乖了,在朝堂上當了幾天啞巴和聾子,藉此避開風頭。
哪曾想,那太子偏偏又提了肅寧伯府的事情,那肅寧伯府是他的舅家,肅寧伯府私造弓弩,他這個皇位競爭者自然也脫不了干係。
即使真的不是他乾的,也有人也會把假的變真的。
加之,吏部的洛侍郎因為肅寧伯世子覬覦他女兒,毀人名聲之事,也揪著他不放手。
兩廂彈劾下,即便陛下再喜歡他,也氣地當場發怒,遏令他回府面壁思過,手中的一切公務都被暫定。
五皇子怒氣衝衝地踏進府邸,臉色陰沉得彷彿能滴下水來。
府中的僕人們見狀,紛紛低著頭,小心翼翼地退到一旁,不敢發出任何聲響,生怕撞上槍口。
他徑直衝向書房,一腳踹開了大門,徑直走到桌案前,猛地抓起案上的硯臺,用盡全力向牆壁砸去,“太子那個傻子,他憑什麼能當太子?!不過是投了個好胎!什麼都幹不了,還佔著太子的位置,怎麼不去死啊!”
“還有朝廷那群飯桶,各個都是牆頭草!等我稱帝了,全部拉出去砍了!洛遠道一家誅九族!”
硯臺撞擊牆壁的瞬間,發出了沉悶的聲響,隨後碎裂成無數片,墨汁四濺。
門外,府中的僕人們依舊不敢靠近,他們只能匆匆請來五皇子妃,興許可以緩解這情形。
“殿下,殿下,您這是怎麼了?”
五皇子妃進屋後發現根本無處下腳,只能忍著那些墨漬沾染她的衣裙。
“殿下,您消消氣,可千萬彆氣壞了身子。”
五皇子見花氏來了,像是有發洩的對象,東西也不砸,坐下就抓著她的手,大罵太子!
罵他不顧兄弟情分!
花氏覺得可笑,皇家哪來的兄弟情深。
“還有洛遠道這個老匹夫,他女兒嫁不出去又不關我事,抓著肅寧伯府的事一個勁地參我,像只瘋狗似的,偏父皇還如此放縱。”
五皇子妃花氏一手扶著五皇子,還不忘給他順氣,“殿下,殿下,大家此時都在看我們府邸的笑話,您這樣豈不是正中敵家的下懷了嗎?”
見五皇子頓住,花氏立刻從他手中奪過上好的硯臺,輕輕放回了原處,“殿下,您想啊,既然洛大人覺得肅寧伯府連累的洛姑娘的名聲,姑娘的名聲好不就是為了嫁個好人家,你何不將人娶了進來,給個側妃之位。”
五皇子坐下,越想越覺得這主意有理,但花氏卻突然給他潑了盆冷水,“只怕洛姑娘不甘心為妾…”
五皇子哼了一聲,“不過是四品官的女兒,給個側妃之位已然是抬舉她了。”
花氏笑著應道,“是是,能入五皇子府是她這輩子修來的福氣,妾這就將洛姑娘約出來,與她說這件事,若是成了,我們立刻上府提親,殿下您看這樣可好?”
五皇子點點頭,讓花氏下去,隨後兩個漂亮的丫鬟進了五皇子的院子,很快傳來令人臉紅的叫聲。
花氏卻覺得十分噁心,捂著嘴不顧一切地離開院子,跌跌撞撞地扶著一側的樹嘔吐起來。
她的丫鬟在一旁安慰,“小姐,您這又是何苦呢?”
“您若是不喜五皇子,咱們關起門自己過日子也是可以的,為何要為難自己。”
花氏緊皺眉頭,“休要胡言,我爹既然將我嫁給五皇子,我自然要憂心他所憂心的。”
丫鬟扶著她起身,頗有些委屈地說道,“小姐,洛侍郎雖只是四品官,可實實在在是陛下眼前的紅人,萬一五皇子被那小賤人迷上了,不知廉恥地想要奪您的位置,您該怎麼辦啊?”
花氏抬起頭,猙獰地臉上露出古怪的笑,“誰說我要讓她進五皇子府了?”
丫鬟不解,“那小姐您?”
花氏想起洛熙又是一陣厭惡,明明那人家世如她,長相不如她,人更是懶惰至極,憑什麼能讓沈序舟另眼相看。
她花沐瑤得不到的人,洛熙也別想。
花沐瑤眼睛微微眯起,嘴角上揚,卻毫無喜悅之意,“你說若是太子得了消息,會不會去阻止,屆時我們只要順水推舟,將她推給太子府。”
“成了,她入太子府,不成,她爹護犢子的模樣能把太子參到害怕,你說,這個主意怎麼樣?”
隨後傳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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