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並無醫牌，不是正式的大夫，只是醫徒罷了，按照我大康王朝的律例，未取得醫牌者私自替人診治，若出事，有牢獄之災，出人命，論罪當誅。”蕭啟珩冷冷的說著，揮手示意明輝派人再去請大夫。
他現在沒工夫和一個連醫牌都沒有的小丫頭多言。
庸醫害人，倘若耽擱了時間，裡面的人死了，他倒是有些不好向太子交待了。
葉希姈聞言有些無語：“公子應該出身貴胄之家，身份不凡吧，可您的侍從卻只請到了我，這是為何？想必公子心中有數。”
還不等蕭啟珩說什麼，葉希姈繼續道：“在冀州，醫術最高的當屬告老還鄉的前太醫令葉鴻升，可這位老太醫早就不替人治病了，您自然請不到，執掌醫署的醫正和醫士們，正帶著冀州的大夫救治城外感染瘟疫的災民，城中一個大夫也沒有，您請不到別人的，而且……也沒有時間換人了，裡頭的姑娘危在旦夕，公子沒有別的選擇。”
救人如救火，她不認為裡面的那位姑娘可以等到別人來治，她若不治，那姑娘必死無疑，而且……她真的很需要那一百兩診金。
蕭啟珩聞言盯著葉希姈，眼神微冷。
眼前這個小女子，有些自信過頭了。
他最不喜歡這樣自視過高的女子。
而且還牙尖嘴利的。
雖說，在整個大康王朝，大夫們的地位很高，極受人敬重，大家也接受女醫的崇高地位，但他總覺得她們虛有其名。
比如他家母親，雖出身尊貴，年輕時也在醫署學過幾年，但學藝不精，並未通過醫署大考。
母親醫術極差還喜歡給他們父子二人做養身的藥丸。
父親縱著她，給啥吃啥，他這個當兒子的敢不吃嗎？
也是他們命大，順利活到了今日。
對自己的母親，他自然包容。
對旁人，那就不一樣了。
他可不會慣著一個陌生人。
“公子，為了防止城外的瘟疫擴散到城內，前去替災民們診治的大夫即便要回城休息，也得在西郊的小宅子裡住上三日，確認未感染瘟疫才能進城，公子的人請不到真正的大夫，再去請，最多也只能請到像小女子一樣的醫署學生，而且……醫署內的學生絕大多數也跟著出城幫忙了，小女子之前也在那邊，三日前才回到城中，公子……再拖延下去，那位姑娘的血便要流光了。”葉希姈福身說道。
再耽擱下去，裡頭的人真的要死了，他沒瞧見丫鬟方才又端了一盆帶血的水出來嗎？
若是失血太多，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
她雖然是奔著一百兩診金來的，可身為醫者，救死扶傷乃是首任，如果讓病人在自己眼前死去，她會很遺憾的。
“世子爺，屬下跑遍了城內，只請到了這位姑娘。”明榮跑了進來，跪到了地上大聲稟道。
蕭啟珩聞言沒有吭聲，他看著站立在一旁戴著面紗的葉希姈，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示意她可以進去了。
總之……在他的印象中，女醫的醫術不精，給人瞧病，多半是瞧不好的，不過浪得虛名罷了。
可城外有瘟疫，就連他們府裡那兩位醫員也被母親派去幫忙了。
若不是被逼無奈，他肯定不會讓這個連醫牌也沒有的小丫頭進去給月靈霜診治。
不過轉念一想，月靈霜也不是他的女人，若真的死了，那也是她命該如此，心疼的也不是他。
順其自然吧！
更何況，太子雖包了月靈霜三個月，但也只在冀州停留了半月就離開了。
月靈霜肚子裡的孩子，還不一定是太子的呢。
方才聽那老鴇說，月靈霜不知有了身孕，還伺候人，這才導致血崩。
呵呵呵……
太子兩個半月前就離開冀州了，月靈霜最近伺候的又是誰？
明明被包了三個月，還在有孕時和人苟且。
如今小產，也是活該！
太子那個色胚也不知是哪根筋兒不對，竟然連青樓女子都要。
活該被人戴綠帽子。
葉希姈進去後，見月靈霜因為失血過多臉色蒼白，渾身冒冷汗還在發抖，再掀開被褥瞧了瞧出血量後，她的臉色也有些蒼白了。
“女醫大人，您救救我們靈霜吧。”桂姨見葉希姈一動不動站在那兒，便知事情不妙。
“我先開一劑更生散替她養血止血。”葉希姈說完之後立即提筆開方子。
“人參十錢、當歸十錢、川穹五錢、荊芥穗三錢、乾薑（炒黑）三錢、熟地（薑汁炒）十錢……。”
尋常的更生散效果雖然不錯，但是應付月靈霜的病症顯然不夠，幸虧有前世行醫的經驗在，加之她又得了祖父的真傳，在裡面又加了兩味藥進去，效果肯定不錯。
“立即抓藥熬藥，要快！”葉希姈說完之後，又立即拿出銀針來替月靈霜施針止血。
一開始幾乎看不到效果，她又紮了幾處穴位，過了一陣子才發現血流的慢了一些。
葉希姈微微鬆了口氣，擦拭完額頭的汗水後，正好看見丫鬟將湯藥端進來了。
“快喂她喝下。”葉希姈大聲說道。
“是！”丫鬟連忙應了一聲，立即去喂。
月靈霜此刻人都虛脫了，但還是勉強張嘴將藥喝了下去。
女子小產血崩，原因很多。
葉希姈給月靈霜診脈又聽了桂姨的敘述後，才理清了病情。
月靈霜長期服用避子湯，早就傷了根基，最近私自停了藥，有了身孕，但她根本不是適合孕育之身，胎兒遲早不保，她又在有孕時和男人同房行樂，不出事才怪。
葉希姈用特殊的手法替月靈霜按摩肚子促進胞宮收縮止血，心中早已將門外的蕭啟珩鄙視到了極點。
她已經從桂姨口中得知了蕭啟珩的身份，知道他是整個冀州最千嬌萬貴的那位世子爺，是靖王爵位唯一繼承人，赤嶺行省未來的主人。
五年前，年僅十七歲的蕭啟珩便奉命執掌王府五萬府軍，同武安侯沈家一起抵禦外敵，從未讓北戎大軍入大康，將那些殘暴之輩擋在了國門之外，戰功赫赫。
因為他，整個赤嶺行省還算安定。
葉希姈不否認，他是個厲害之人。
可身為男人，他居然在女子有孕之初與之行雲雨之事，只顧自己享樂，以至人家小產血崩，實在太渣了。
她來到這個時空十六年，第一次遇到這種極品的男人，遇到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