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慕南赫就開著軍區的車來到家屬院接楊清妍。不多時,楊清妍走了出來,她簡單收拾了一下,面容看著依舊有些蒼白,但眼神卻很清透。
慕南赫趕忙迎上去,幫她打開副駕駛的車門,輕聲說道:“上車吧。” 楊清妍微微點頭,便坐了進去。
一路上,楊清妍坐在副駕駛上,只是靜靜地看著窗外不斷倒退的景色,一句話也沒有說。慕南赫久不久就從後視鏡看一眼楊清妍,想說些什麼打破這沉悶的氣氛,卻又怕說錯話讓她更加反感。
楊清妍感受到他的目光,沉默了片刻,終究還是先開了口,她語氣平淡地說道:“過去的事我也不想多說了,當初你也不是情願和我結婚,我也是被逼迫下藥的,我們可以先這樣過下去,今後如果你有合適的人可以和我說,我同意離開。”
慕南赫聽了這話,心裡猛地一揪,下意識地猛地一剎車。楊清妍毫無防備,整個人向前傾去,額頭撞在了前面的車頭上,她頓時感到一陣痛,忍不住大罵了一聲:“你神經病呀!”
慕南赫趕忙回過神來,一臉焦急與懊悔,急忙說道:“對不起,我太激動了,我不同意你的說法,既然你是我妻子,那今後的責任我會負責到底。” 他邊說邊伸手想去查看楊清妍額頭的傷勢,卻又怕她抗拒,手尷尬地停在了半空。
她冷哼了一聲,轉過頭去,不再說話,只是心裡卻不由自主地開始思索起慕南赫這番話的真假,對他們今後的相處也多了幾分迷茫。
慕南赫見她不再言語,知道她心裡一時半會兒還過不去這個坎兒,便默默地重新啟動車子,繼續往鎮上供銷社的方向駛去,只是車速比之前放慢了許多。
到了供銷社,裡面人來人往,頗為熱鬧。慕南赫停好車後,便和楊清妍一同走進了供銷社。他們徑直朝著櫃檯走去,楊清妍心裡盤算著要買哪些東西,便讓服務員拿出一些布來挑選。
那服務員抬眼打量了一下楊清妍,看到她身上全是補丁的衣服,眼神里瞬間閃過一絲鄙夷,那目光彷彿在說,這樣寒酸的人能買得起什麼好布呀。不過,當她的視線移到楊清妍旁邊的慕南赫身上,看到他一身筆挺的軍裝時,態度立馬就變了,臉上堆起了笑容,也不敢有絲毫怠慢,趕忙從櫃檯裡拿出了好幾匹佈擺放在臺上。
楊清妍倒也沒在意服務員前後態度的變化,她的心思全放在了挑選布上。她仔細地看著一匹匹布的花色和質地,最終挑了一些素雅的布,想著用這些布來做床單、被罩還有窗簾,好讓那個家能有幾分溫馨的感覺。她一邊挑選,一邊在心裡默默計算著尺寸,每一處需要多少布料都算得清清楚楚。
等確定好後,她便有條不紊地跟服務員說道:“麻煩你按照我給的這些尺寸,先幫我裁剪這些布吧。” 服務員連連點頭,應聲道:“好嘞,同志,您稍等會兒啊,我這就給您裁剪。”
慕南赫只在一旁站著,也沒有插話,任由楊清妍挑選,待挑選好後他一抬眼,看到旁邊有賣衣服的區域,便輕聲說道:“清妍,那邊有賣衣服的,你去挑兩套吧,你身上這套也該換換了。”
楊清妍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滿是補丁的衣服,確實覺得是該買兩套新的了,而且如今既然出來採購,也沒必要跟自己過不去,於是便沒有拒絕,只是微微點了點頭,朝著賣衣服的地方走去。
慕南赫沒有跟過去,只是在櫃檯旁站著等,這時候過來一個女孩,拍了下他肩膀,說道:“南赫哥,你怎麼在這,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慕南赫轉過臉去,一時沒有想起來是誰,女孩看他沒有回答,她說:“我是文工團的魏嵐呀。”
慕南赫不太記得她,雖然反感她這一聲“南赫哥”,但也沒說什麼,只點頭示意了下。
魏嵐今日特意來供銷社挑選演出要用的道具,沒想到竟會偶遇慕南赫,這讓她心間瞬間被喜悅填滿,雙頰也泛起了淡淡的紅暈,眼眸中閃爍著藏不住的傾慕之光。
她絲毫沒有注意到慕南赫的疏離與淡漠,只顧著熱絡地說道:“南赫哥,我可算見到你了,你這一走就是好長時間,大家都念叨呢。” 說著,還親暱地晃了晃慕南赫的胳膊。
慕南赫不著痕跡地微微側身,不動聲色地拉開些距離,禮貌性地扯出一絲微笑,回應道:“嗯,出任務去了。” 他眼神下意識地往楊清妍離去的方向瞟了瞟,心裡惦記著她挑衣服可還順利,又擔憂這魏嵐的出現會讓楊清妍心生誤會,一時有些心不在焉。
魏嵐卻沒察覺到慕南赫的心緒,仍嘰嘰喳喳地說著:“南赫哥,你都不知道,咱們文工團最近排了新節目,可精彩啦,等上演了你一定要來看呀。” 她邊說邊歪著頭,眼神里滿是期待,試圖用這種嬌俏的姿態引起慕南赫更多的關注。
慕南赫只是敷衍地點點頭,目光依舊時不時掃向楊清妍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