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買了好些東西呢。”
“你快跟大嫂去看看,把東西歸置歸置。”
安禾見家裡人心情好了,便開口說道。
“誒,好,好,老大家的,一起去看看。”
張氏應著,便往廚房走去。
孟氏在婆婆後面也跟了上去。
“啊呀,怎的買了這麼些東西!”
張氏一看到那滿地的吃食用品,頓時驚了一跳。
打眼一看她就知道,她給老大的銀子肯定不夠。
單這精米白麵就不止一兩銀了。
孟氏也倒吸一口涼氣,這,這,這小姑子也太能花錢了。
不對,是這小姑竟是有這許多銀錢嗎?
“娘,我只買了些包子用了些銀錢。”
“給小妹她不肯要。”
沈安懷像是想起什麼,從懷裡掏出早上張氏給的銀子。
回來的路上,他就要把剩下的錢給安禾,奈何無論如何安禾都不肯收。
在外面他也不好跟安禾拉扯,只得又拿了回來。
“小禾,你這~”
張氏剛要說什麼,安禾從一堆吃食裡扒拉出幾包糕點果脯。
“娘,吃。”
她一邊說著,一邊給張氏塞了一塊糕點。
路過孟氏,不忘讓孟氏拿一塊。
“這麼金貴的東西,給爹孃孩子們吃~”
不得孟氏說完,安禾已經拿了一塊放到了她手裡。
小君蘭被糕點的香氣吸引,湊了過來,卻又有些害羞。
“君蘭,拿去吃。”
安禾拿起一塊果脯放到君蘭嘴裡,見君蘭乖乖張嘴,又把手上的一包糕點遞給了她。
七歲的君禮像個男子漢,站在沈明德旁邊,但是目光卻被安禾手裡的吃食吸引了。
“君禮,來。”
安禾說著衝沈君禮招手。
“我,我不喜歡吃甜的。”
“給妹妹吃。”
沈君禮說著把頭扭到一邊。
“妹妹有妹妹的。”
安禾沒理他,直接把一包糕點放在了他手裡。
然後又放了一包桂花糖在他手裡。
“桂花糖只有一包,你跟妹妹一起吃。”
“放在你這裡保管好不好。”
因著糖吃多了怕他們壞了牙,安禾沒敢多買。
“你們一天一個人只能吃一塊。”
“吃多了牙疼。”
“你能管好嗎?”
沈君禮立馬挺直小胸脯:“我能。”
“好,跟妹妹一起去吃吧。”
安禾摸摸他的小腦袋。
頓時沈君禮也忘了剛說不吃的事,開心的領著君蘭一人一包糕點跑走了。
“君仁,這個給你。”
沈君仁正笑著看弟弟妹妹玩鬧,卻見小姑突然塞了一包東西到他懷裡。
低頭一看,竟也是一包跟弟弟妹妹一樣的糕點。
“小姑,我不吃這個。”
他有些羞窘。
他都是能打零工的正經小子了, 沒得還吃這些零嘴。
“都是我侄子。”
安禾揮揮手。
這也就是在古代,其實沈君仁不也就是一個十五歲的孩子。
廚房裡,不捨得吃那塊糕點,正拿著準備出來給孩子吃的孟氏,看到這一幕,愣住了。
看孩子們每人都抱著一大包糕點,孟氏想了想,慢慢把手裡那塊散發著香味的點心放進了嘴裡。
真香啊,又香又甜,上次吃糕點還是哪一年來著。
糕點的甜味,瞬間衝散了孟氏沒分家的哀怨。
這邊安禾分完糕點,又去把買的布匹和成衣拿了出來。
“娘,布匹和成衣我買了不少。”
“您看著分分,剩下的給爺爺奶奶拿些過去。”
安禾從成衣裡挑出了幾套自己能穿的,把剩下的指給張氏。
“你這孩子,你爺奶叔伯的禮爹孃自會還的。”
“我們都有衣服穿,你又操的什麼心。”
張氏心疼女兒的錢,看著這滿地的東西就像滿地的錢。
因著江回說沈安然的傷有的診治。
加上安禾買的各種吃食用品,韋氏的出走給沈家眾人造成的陰霾暫時揭了過去。
原本沈安然還躺在西廂自怨自艾。
卻突然聽得他娘說他有的診治了。
還給他端了一碗藥進來。
沈安然在喝了藥之後,總感覺好像原本沒什麼知覺的腿,隱隱有了抽動感。
當然,藥即便有效,也沒這麼快,更多的還是他的心理作用。
但不論是藥的作用,還是心理暗示,總之沈安然突然感覺人生好像又有了點希望。
下午,張氏把安禾買的東西歸置整理了下。
像米麵糧油這些,只放了日常吃用的在外面,剩下的便都鎖了起來。
其他用品也是一樣。
也不是她小氣,村裡過日子都是這樣。
孟氏也並沒有覺得有何不妥。
“君仁,你把這些東西送到你二伯爺家,就說是你小姑給買的。”
“君禮,你把這些送到三伯爺家,是小姑給買的哈~”
“小禾,你跟我一起去趟你大伯家吧,把東西給你爺奶送去。”
張氏整理完東西,把給沈家各房的東西分好。
每家幾斤精米和白麵,一包糕點,再加兩塊布料,很是體面了。
因著沈家分家後,沈家二老是跟著大房一起過的,所以張氏便想著帶女兒直接去給二老送。
“好的,娘。”
安禾答應一聲,從屋裡換了新買的布裙出來。
“我閨女真好看,穿什麼都好。”
見安禾出來,張氏還不忘誇誇自家閨女。
旁邊的孟氏倒是贊同。
自家這小姑子,這樣貌著實算是一等一了。
沈家幾房收到安禾的禮,都極為開心,或多或少又回了些青菜雞蛋之類。
沈家二老拿著小孫女單獨給他們孝敬的衣服和吃食,高興的老淚縱橫。
從沈家大伯家裡出來,張氏一路領著安禾,又收穫了村民的滿口誇讚。
誇的張氏心情愈發神采飛揚。
因著安禾買了太多吃食,讓原本想只給安禾和江老做精米白麵的張氏,不得不給全家都安排上了好吃食。
沒辦法,現在是夏天,溫度著實高。
這些東西不吃要是長蟲那可就白瞎了。
“小姑回家真好。”
“天天都有肉吃。”
小君蘭還不知道她娘回孃家意味著什麼,只一味吃的滿臉是油。
“君蘭喜歡吃就多吃些。”
“姑姑日日給你買肉吃。”
安禾笑眯眯的看著小姑娘。
“就你嘴甜,給你小姑姑灌那迷魂湯。”張氏嗔了小孫女一眼。
“對了,我打算明天去鎮上一趟,去之前的書堂找一下劉山長。”
“看能不能讓我繼續去教書。”
沈明德看著一家老小這短暫的和諧,開口說道。
他有秀才的功名,之前在鎮上教過書。
只不過後面身體垮了,老三的事又讓他一時氣急攻心吐了血,只得在家將養。
現下女兒回來了,家裡又缺銀錢,他決定自己再出去試試,且賺一份營生。
“爹,去鎮上得在書堂住。”
“您這身體哪裡還經得起這種折騰。”
沈安懷放下碗,說道。
“我自己的身體我有數,養了這幾年可以了。”
“而且我也不能總在家裡待著,等你們養。”
沈明德一著急,又開始咳了起來。
坐在旁邊的江回,見狀直接伸手給沈明德把起了脈。
“且得將養一段時日。”
江回收回手,下了定論:“在家待著吧。”
沈明德還想反駁,安禾直接開口:
“爹,多一個病人,多一分藥錢。”
沈明德想了想,終究是歇了這個心思。
唉,他這身體,別到時賺的沒有花的多,又給家裡添了新麻煩。
接下來幾天,日子過的倒是清閒,自在。
只韋氏這件事,仍隱隱的壓在眾人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