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變故,把院子裡的牛翠花都給弄懵了。
她回過神來,在一旁尖叫道:
“斌子,別打了,你不同意就不同意,幹啥打人啊。”
“嬸子我也是好心,這掃把星方圓百里都沒人敢要,你留在身邊遲早害死自己,有人接盤你怎麼還不高興呢?”
陳斌動作一頓,瞪向牛翠花,舉棍朝她砸來:
“你才是掃把星,你全家都是掃把星!”
“都給我滾出去!”
一陣鬼哭狼嚎之後,劉二癩和牛翠花抱著腦袋,狼狽的跑了出去。
“以後別再讓我看見你們,見一次我打一次。”
關上門,陳斌剛想向於鳳兒邀功,卻發現院子裡已經沒人了,只有房間裡傳來隱隱的哭聲。
陳斌連忙走了進去,瞅見於鳳兒趴在床上,肩頭聳動,哭的很是傷心。
“嫂子,別害怕,他們以後再也不敢來了。”
陳斌小聲的說。
誰知,於鳳兒一聽,卻哭的更厲害了。
這可把陳斌弄迷糊了,站在一旁乾著急,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
忽然,他靈機一動,想到了大學裡宿舍兄弟傳授的秘訣,說道:
“嫂子,你別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這話果然管用,於鳳兒立刻就不哭了。
片刻後,於鳳兒直起身子,擦了擦臉頰後,長嘆了口氣:
“斌子,你打劉二癩也就算了,怎麼連牛嬸子也打啊。”
陳斌提起這事就來氣,當即哼了一聲。
“我打的就是她!就是這牛翠花在背後亂嚼舌根,敗壞嫂子你的名聲。”
於鳳兒無奈:
“她是咱們這一代的媒婆,得罪了她,以後誰還敢上門提親。”
“提親?給誰提親?”陳斌奇怪。
然後,他就發現於鳳兒臉色不太自然,臉蛋紅紅的。
他頓時回過味來,心裡有些酸酸的:
“嫂子,你……你打算改嫁?”
“為什麼啊?家裡不好嗎?”
爺爺走了,陳斌沒有什麼親人,唯有眼前的於鳳兒是他唯一的家人,他不捨得讓她走。
而且,他答應過爺爺,要好好照顧嫂子的。
於鳳兒連忙搖頭:
“當然不是,我是……我是害怕害了你。”
陳斌一聽就笑了。
“嫂子,你別聽村裡人胡說八道,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什麼掃把星,你也不是什麼不祥之人,那些都是唬人的。”
於鳳兒將信將疑的看著陳斌:
“真的?”
“當然是真的,嫂子,我可是村裡唯一的大學生,你還不相信我嗎?”
“可是……我把爺爺都害死了。”
“爺爺那是壽終正寢,不是你害的。”陳斌急了,用力抓住於鳳兒肩膀,嚴肅的說道,“自始至終,所有人和所有事,都和你沒有關係。”
“相反,我還要感謝嫂子,如果沒有你在家陪著爺爺,我這幾年根本沒法安心讀書,完成學業。”
“相信我,嫂子,我一定會讓你過上好日子,打破這個謠言的。”
聽了這話,於鳳兒的情緒總算穩定了下來,眼睛裡也有了神采。
“嫂子不指望過什麼好日子,嫂子只希望你身體健健康康的,然後早點娶媳婦,為陳家延續香火。”
於鳳兒說著,忽然想起什麼,問陳斌道:
“對了,我聽爺爺提起過,你和李家屯的一個叫李青柳的女孩定了娃娃親,眼下也到了成婚的時候了吧,什麼時候我們一起去人家家裡一趟,把日子定下來?”
陳斌心裡暗暗叫苦,支支吾吾道:
“嫂子,這事你就別操心了,我心裡有數。”
原本他是想向於鳳兒坦白的,可眼下對方剛從自我懷疑的狀態中解放出來,陳斌害怕說了這事,於鳳兒又開始自我譴責。
還是等過段時間,找個合適的時機再說吧。
於鳳兒不疑有他,還當是陳斌害羞,便笑了笑沒再問,只是心裡打定主意,過兩天去鎮上扯兩尺紅布,買些雞蛋,親自去人家女方家裡一趟。
長嫂如母,陳斌家裡如今沒了長輩,自己這個做嫂子的,就得擔起責任來。
……
吃過飯,陳斌幫著於鳳兒,處理他今早上山挖回來的草藥。
因為上學的緣故,他其實沒從爺爺身上學到多少本事,反倒是跟著爺爺學徒的於鳳兒,得了老人七八分真傳,所以暫時來說,陳斌只能給於鳳兒打打下手處理處理頭疼腦熱的小病,也沒有掌握調藥配藥的本事。
正忙活著,門外傳來李芳的聲音:
“斌子,你在家嗎?”
說著,探出半個身子,正看到院子裡涼草藥的二人。
陳斌見狀,心下一慌,趕在李芳進來之前起身走了過去:
“芳姐回來了,正好,我配了點藥,你給大力哥拿回去。”
他生怕李芳說漏嘴,把李青柳退婚的事說出來。
李芳看到陳斌給自己打眼色,有些明白,便乖乖退了出去。
等陳斌出來之後,她將一個紅色小錦囊塞到他手裡。
“喏,姐也算是不辱使命,成功給你把東西要回來了。”
陳斌打開錦囊,倒出一個色澤翠綠的月牙形吊墜,心裡鬆了口氣:
“真是太謝謝你了,芳姐。”
“這話說的,太見外了,今天要不是你,你大力哥的腿就算廢了,我這點小忙算什麼呀。”
“對了,我這裡配了點消炎藥,你拿回去讓大力哥喝了,只要這兩天不發燒,基本就沒大礙了。”
告別李芳,陳斌握著吊墜,興沖沖的返回。
他有些迫不及待想看看爺爺給自己留下的到底是什麼了。
於鳳兒見狀,奇怪的道:
“芳姐來了怎麼不讓人進來坐坐,擱門口說話多不禮貌啊。”
陳斌嘿嘿一笑:
“嫂子說的對,下次,下次我一定請人進屋坐坐。”
說著,他一閃身進了自己房間。
摘下牆上掛著的偉人像,陳斌在後面的青磚牆上,找到了爺爺做的標記。
取下障眼的青磚,陳斌從裡面拉出一個四四方方的石頭匣子。
匣子是用最常見的大青石做成的,十分沉重,乍看之下彷彿就是一塊石頭,但在其頂部,卻有一個月牙形的凹槽。
陳斌小心翼翼的將吊墜放進了凹槽裡,不偏不倚,嚴絲合縫。
下一刻,一股奇妙的異香從匣子裡噴出,陳斌眼前一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