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在在軟糯的聲音冷冷道:“一個生前就作惡多端的人,死後也要變成厲鬼危害人間,本來你祖輩留了功德,只要老老實實投胎還能當人,現在……哼哼。”
現在這是想投胎當人都沒法當了。
一辦正事兒,她口齒立馬清晰了起來。
她不記得自己是怎麼來的這個世界,記憶很模糊,但還是隱隱的知道,自己有件很重要的事兒要辦,不像普通人一樣,有父母親。
李堂哥忽然身體一震,似是想到了什麼:“小大師,這……這個人不會……不會是李大榮吧?”
他們所在的村子,李姓是大姓,一大族的大多人都還在村子裡。
這個李大榮平時就遊手好閒的,整日做偷雞摸狗的事兒,爸媽去世了後,沒人管了,更加的渾不吝了,前段時間喝醉酒,失足掉河裡淹死了。
後面還是村長看不過去,好心給弄了副薄棺拉山上埋了。
沒想到,人死了就死了,死了還讓人不得安生。
蘇在在歪歪腦袋,又犯渾了,搖搖頭,掐著手指算了算:“我不知道名字啊,就知道是七月初十三死掉的。”
李堂哥一拍大腿:“那就是他了。”
知道是誰後,李堂哥想到自己受罪的兒子,怒氣戰勝了懼意。
指著四肢跟獸類一樣,詭異扭曲的趴在牆頭上,面目猙獰腫脹的人怒罵道:“李大榮,你就是個畜生,活著不當人,死了你還來害人,你死了也是活該。”
蘇在在揣著手手看著他罵人,默默學習。
不忘給他科普道:“哎呀呀,大鼻子的哥哥,你別罵啦,他現在是厲鬼,聽不懂的啦,說人話沒用噠,還會將他……”
激怒兩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
厲鬼感覺自己被挑釁了一般,身上的陰氣更加旺盛,忽然一個彈射,黑灰色被泡腫的手指朝著李堂哥撓去。
蘇在在反應極快,一鞭子又將厲鬼拍回了牆上。
“你看你看,我就跟你說會激怒他吧?”
這種厲鬼是沒有理智可言的,而且,它的身上揹負了人命,也不是第一次害人了,不僅沒了理智,還喪失了語氣思考的能力。
李堂哥感覺自己死裡逃生一般,顫顫巍巍的抬起手抹了一把冷汗。
大娘抱著孩子,聲音幽幽的在身後控訴道:“堂哥啊,你可閉嘴吧,我剛剛沒說話都差點死翹翹了,你還激他,你真勇。”
李堂哥自知理虧,不說話了。
“那個啥,小大師啊,這玩意兒,怎麼解決呢?”
蘇在在指著地上懶洋洋的寶寶:“給寶寶啊,這是寶寶的飯飯。”
上前踢了踢小紙人:“寶寶,快起來了,該開飯了,記得給頭七留點哦。”
小紙人撇撇紅彤彤的嘴:“好嘛好嘛,我就給它留一口哦。”
說完,“看”向渾身黑氣濃郁到看不清面部的厲鬼,舔了舔詭異的嘴巴,模樣饞得不行,吸溜了一口口水。
厲鬼白色的眼瞳,死死的盯著小紙人,感覺到了極度危險,忍不住瑟縮了起來。
“吼——”
小紙人瞬間膨脹變大,變的跟天花板一樣高,跨步就到了厲鬼的面前。
厲鬼驚懼的想逃,可是捆在他身上的繩子,只要它掙扎就縮緊,根本就掙脫不掉。
小紙人笑聲詭譎,跟玩似得,無視厲鬼的驚懼,抬起它的腿就開始撕咬,當著它的面,一口又一口的咀嚼吞噬。
“啊——”厲鬼慘叫。
李堂哥表情瞬間擰巴在一起,呲牙咧嘴的。
突然覺得自己的腿好疼啊。
大娘都不敢看,光聽聲音都覺得那厲鬼好痛苦啊。
但兩人都沒有對此心軟,不管是它生前是李大榮,還是如今是喪失理智的惡鬼。
寶寶跟手撕豬肉乾一樣,邊撕邊往嘴裡塞,吃的噴香。
蘇簡簡看著都覺得好像很好吃的樣子,嘴角閃過可疑的水光,小手快速一抹,伸手在口袋裡摸了摸,好看漂亮的大眼睛一亮。
摸到了一塊剛剛隨手塞進口袋的牛肉乾,蹲在地上吃了起來。
唔唔唔,拌著吃,真香啊。
蘇在在吃完自己手裡肉乾,看見惡鬼已經被啃的只剩下一個腦袋了,那黑濃的陰氣早就被寶寶給吞了,剩下的那顆腦袋,已經淡的只有點淡淡的灰色了,寶寶伸出殷紅的舌頭舔了舔,張大嘴巴想一口吞了。
“寶寶,不行不行。”蘇在在倒騰著小短腿跑過去,肉肉的小臉一顫一顫的。
趕忙扯著小紙人的腦袋拉開,小奶音都在發脾氣:“寶寶,你怎麼這麼不聽話啊,多說了要留給頭七的啊。”
寶寶也沒制止小主人拽自己,只是看著那腦袋覺得有點遺憾,把自己變回原來的巴掌大,摸著自己吃飽了的小肚子。
蘇在在去把那顆彷彿“失去靈魂”的腦袋給團吧團吧,給團成一個小藥丸的形狀,隨手塞進了口袋裡。
李堂哥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總算是吃完了,也不知道是在折磨誰:“小大師,李大……這惡鬼,是連轉世投胎都不能了是嗎?”
蘇在在點點頭,“對啊,你剛剛不是看到了嗎?被寶寶當口糧了啊。”
李堂哥鬆了口氣,趕緊問自己的兒子的事兒:“那,那我兒子怎麼還沒醒呢?”
早就想問了,可又擔心小大師辦事兒。
要是早知道堂妹這認識真正的大師,他早就不費那麼多錢,那麼多時間,還把自己兒子給折磨了那麼久,把媳婦兒都給急進醫院了。
“哦哦哦,差點忘了,不好意思哈。”蘇在在茫然了一瞬,眼睛快速的閃過一抹心虛,從口袋裡把一大疊皺皺巴巴的符紙給掏了出來。
伸出小舌頭潤了潤手指,抽出了兩張,食指與中指夾著兩張符紙,打了個響指,立馬就燃起了淡藍色的火光。
李堂哥和大娘瞪大了眼睛。
要不是知道小大師是小道士,都還以為是魔法來的呢。
蘇在在拿著燃燒著的符紙在小男孩的周圍繞了一圈。
換作以前,符紙不可能燃燒那麼久,還沒有灰燼掉下來,然而,符紙在依舊燃燒著,燃燒著同一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