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陳建東問完這句話就後悔了，因為小雨抬起頭，臉上髒不拉幾，全都是雪和泥土。
有的地方都被砸出血了。
剛才進來的時候，陳建東還以為這是小雨調皮往院子裡和屋子扔了這麼多的雪球。
可現在根本不是。
小雨這是被人欺負了。
陳建東瞬間衝過去，把小雨抱在懷裡。
當他衝過去的那一刻，把跟著進來的何冬梅嚇了一跳。
“建東，你別打她……她……”
何冬梅的話還沒說完，只見陳建東緊緊抱著小雨，一隻大手將她臉上髒兮兮的東西弄下來，認真擦了擦。
“小雨！”
“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是誰把你打成這樣的，家裡這些又是誰扔的？”
小雨窩在陳建東懷裡顫抖。
精神極度緊張的她，被陳建東嚇得直打哆嗦。
“爹……”
“你別打我，這些都是我不小心弄的，你別打我……我求求你了，別打我好不好？”
小雨全身都在顫抖，拼了命給陳建東求饒。
陳建東心態都炸了。
小雨這個樣子，明顯就是別人砸的。
自己弄的，能把自己的臉上和頭上扔的都是雪球，能把自己的臉砸腫？
“小雨，你跟爹說實話，這到底是誰幹的，你放心……爹給你去找她們，把她們打的屁滾尿流！”陳建東眼中充滿怒火。
可小雨還是搖搖頭。
“爹，真是我自己弄的……你別打我好不好，小雨臉上疼，腦袋也疼，你別打我了……”
小雨再次像陳建東求饒。
陳建東聽完心都碎了，他知道小雨為什麼不說。
因為之前陳建東給小雨說過，如果小雨被別人欺負了，那回來他要也打小雨！
他的女兒不允許任何人欺負，別人欺負她，她就的打回去。
可是……
小雨本身就是一個自卑又膽小的女孩子。
在這種窮苦家庭出身，三天五天就要被爹打一頓，她怎麼可能不自卑不膽小？
她走在外面都不敢抬頭看別人，生怕別人會打她。
陳建東心裡難受極了。
以前的他真的是一種壞到流膿的膿包。
何冬梅也不敢說什麼，以前小雨受了傷害，都是悄悄跟她訴苦。
她聽完心裡酸酸的。
她想把小雨受欺負的事情告訴陳建東，但她又不敢，她怕說了以後，小雨不僅沒有受到幫助，反而會迎來更加狂風暴雨的摧殘。
陳建東見小雨和何冬梅都低著頭不敢說話，他知道這一切的源頭在他。
他趕緊把棉襖釦子解開，將瑟瑟發抖的小雨放進暖暖乎乎的懷裡。
“小雨，你還想吃肉嗎？”
“昨天你看到爹那打獵的技術了吧，你告訴爹，你想吃雞肉還是野豬肉？”
被陳建東突然提起肉，餓了半天的小雨肚子頓時咕咕叫起來。
她可憐兮兮的點點頭。
“爹，我想吃豬肉……”
“好。”
“小雨，你想吃肉就行，既然你想吃豬肉，爹一會兒就上山打去，但是在去之前，你得告訴爹，這到底是誰幹的，誰把咱們家小雨打成這樣了。”
“你要是不說，爹肯定不去打獵了，咱們家就這樣餓著了。”
陳建東這樣一說，感受到溫暖的小雨頓時急了。
“爹！我說我說……”
“你不能不去打獵，你不能讓咱們家餓著，娘都好幾次餓暈過去了。”
“是……是隔壁二蛋帶著他哥哥姐姐，還有他們鄰居的兩個姐姐來門口砸的。”
“他們罵娘是賤貨，為了兩隻野雞和一隻野兔，把肉賣給劉三。”
“他們還說爹是個好吃懶做的廢物。”
“可我告訴他們了，娘沒有賣肉，這兩隻野雞和野兔是爹打回來的。”
“但他們根本就不信，他們使勁往咱們家扔雪球，還罵娘是賤貨。”
“爹，你去山上打獵吧，再打回一隻野雞讓他們看看，他們就不敢再說這些了！”
小雨眼淚汪汪的對著陳建東說著。
陳建東心裡沉下來。
小孩子哪裡知道什麼是賣肉，什麼是廢物，不用說也知道，肯定是鄰居範春花這個賤貨和吳壯這個廢物嚼舌根給二蛋說的。
農村就是這樣。
見不得你好。
他們可以看著過的差，過的比他們難受，但絕對不能看著你比他們過的好。
只要是過的比他們好了，他們一定嫉妒的難受死。
陳建東昨天晚上只不過打了兩隻野雞和一隻野兔，就被說成這樣，那以後不知道會被說成什麼。
欺負他陳建東可以。
但欺負他閨女不行。
敢欺負他陳建東的閨女，老子讓她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以前只有他欺負小雨和冬梅，現在別人也敢欺負小雨了，這讓他怎麼不怒？
他知道小雨是沒有靠山，才會被別人欺負。
不過以前是沒有靠山，但從今天起，小雨有靠山了。
誰敢欺負小雨，就是欺負他陳建東。
“好！”
“小雨，爹知道了……爹去你趙二福叔叔家去借個獵槍。”
“你不是想吃野豬嗎，咱們打野豬沒有獵槍可不行。”
陳建東把懷裡的小雨遞給冬梅。
冬梅嚇得趕緊把小雨抱過來，生怕陳建東會打小雨。
但陳建東非但沒有打，反而叮囑冬梅。
“冬梅。”
“你看好小雨，我去一趟趙二福那邊。”
說完陳建東就往外面走。
趙二福也是個混子，但不敢跟陳建東比。
陳建東太不是人了，他連自己的親孃和親哥，媳婦，親閨女都打。
趙二福起碼不會打自己的兩個閨女和媳婦。
他家裡有獵槍，這是他上山打獵的資本，但這個獵槍是陳建東給他的。
這個趙二福家就在鄰居範春花的旁邊。
今天欺負小雨的兩個姐妹，就是趙二福的女兒。
以前趙二福可是跟著他混的。
跟著他混的垃圾，竟然敢欺負他陳建東的女兒，他不整死趙二福才怪。
真覺得他陳建東好欺負是嗎？
陳建東離開家門口，就往衚衕左邊走，他一腳踹開趙二福家門口的木門，就往屋子裡面走。
趙二福家裡現在正吃午飯。
由於趙二福家裡有獵槍，他在沒下雪的時候，在山上打下了一點獵物做成了臘肉，現在家裡多多少少可以看到一點葷腥。
但他們也不敢多吃，只能嚐嚐味，這還沒過年，要是吃完就沒有了。
“呦，建東，你怎麼來了，快快快，坐下一塊吃點。”
趙二福趕緊嘲笑的招呼陳建東，在他心底，他是看不起陳建東的。
陳建東也不含糊，臉上冷笑，上去一把就將趙二福的飯桌給掀了。
“吃你孃的蛋，去把獵槍給你爹拿過來，老子用獵槍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