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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前三天,我被剛出獄的犯人劫走,折磨了一天一夜。
被發現時,嗓子被毀,腿骨斷裂,身上只蓋著一塊汙漬斑駁的薄布片。
丈夫顧遲墨盛怒不已,揚言要將害我的人碎屍萬段。
父母和哥哥心疼得不斷落淚,當即聯繫了全球頂尖的醫生給我做手術。
可半睡半醒間,我卻聽到哥哥略帶遲疑的聲音響起:
“遲墨,咱們找人毀了初然的嗓子和腿是不是有點太過了?畢竟她是個唱跳歌手,這讓她以後……”
話沒說完就被顧遲墨冷冷打斷:
“沒有別的辦法,你也知道這次比賽對夢汐很重要。”
“初然又是個爭寵的性子,讓她主動退出絕無可能,只有把她的嗓子毀了、腿打斷了,絕了她上舞臺的心思,夢汐才能奪得這次大賽的金獎。”
哥哥隨即點頭:“說的也是,行了,咱們快去看夢汐比賽吧!爸媽都已經先過去了。”
一瞬間,我好像掉進冰窟窿裡,寒意從心底蔓延至全身。
既然你們所有人都選擇林夢汐,那麼,這裡的一切我都不要了……
……
失去意識前,我聽到醫生的聲音:
“顧總,如果現在手術的話,我有把握能治好林小姐的腿,至於她的嗓子,雖說不能恢復如初,但是也能恢復個八成,您現在簽字就可以馬上安排手術了。”
顧遲墨一把推開了手術單,聲音不容質疑:“手術先不做。”
哥哥也隨聲附和:“對,手術的事不著急,一切等我們回來再說。”
醫生滿臉驚訝,“聽說林小姐是國內最有潛力的唱跳歌手,如果現在不做手術的話,林小姐的嗓子和腿怕是永遠也恢復不了,一輩子都要在輪椅上度過了。”
哥哥不耐煩地吼道:“怕什麼?我們林家又不是養不起她,現在最重要的是確保夢汐能夠順利奪冠。”
顧遲墨的聲音沒有一點起伏:“沒錯,就算她殘了、啞了,我也會保證她一輩子衣食無憂。”
醫生不忍心,又勸說了幾遍,哥哥不耐煩了:
“別廢話了,我是家屬,說了不做就是不做,還要我們重複幾次?”
“行了,遲墨,咱們該走了,夢汐還在等著咱們呢!”
醫生無奈地搖了搖頭。
溫熱的淚水從我眼角滑落,無聲無息地,浸溼枕頭。
再次醒來時,一睜眼就對上了顧遲墨擔憂的目光。
“初然,你終於醒了,真是擔心死我了。”
眼前的男人激動地抓起我的手,全然不顧撕扯到我的傷口。
我忍不住痛呼出聲:“啊!”
可我叫出來的聲音卻乾啞難聽,彷彿生鏽的齒輪在艱難轉動時發出的噪音。
顧遲墨愣了半分鐘,嫌棄地眼神一閃而過,隨即換上一副心疼的表情。
“初然,你傷得那麼重,一定很疼吧?我幫你叫醫生。”
醫生過來時,我已經疼得滿頭冷汗,衣衫盡透,卻沒有再發出半點聲音。
見到醫生,顧遲墨就是一陣劈頭蓋臉的怒吼:
“我請你們是幹什麼吃的?沒看到她都疼成那樣了?你們快給她上止痛藥!”
緊接著,顧遲墨小心翼翼地握住我的手,輕輕吻著,像對待稀釋珍寶一樣。
“初然,都怪我,是我沒保護好你,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讓傷害你的混蛋付出代價!”
我眼神空洞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若不是聽到了他和我哥的對話,還真被他這幅深情的樣子騙了。
我不著痕跡地抽回了手,想笑,卻終究沒能笑出來。
突然,病房的門被人從外面大力推開,爸媽和哥哥急切地衝過來,圍著我噓寒問暖。
媽媽眼含熱淚:“我的好女兒受苦了,媽媽好心疼啊。”
爸爸咬牙切齒:“敢動我林家千金,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哥哥的嘴唇顫抖著,“初然放心,哥哥一定會讓人治好你。”
他們每個人都悲傷的那麼真切。
我木然地盯著他們,眼神里沒有任何波瀾。
幾人抱頭痛哭過後,哥哥忽然想到了什麼,忙不迭地向我解釋道:
“初然,夢汐她最近在忙著參加各種活動,實在是脫不開身,你別怪她,對了,這丫頭啊還特意為你求來了佛珠,可以保佑你逢凶化吉。”
緊接著,哥哥從口袋裡拿出一串暗紅色佛珠放在我手裡。
可我在見到佛珠的瞬間,如遭雷擊,身體止不住地顫抖,下意識地把佛珠甩出去。
隨著“啪嗒”一聲脆響,手串應聲而斷,珠子散落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