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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老婆柳蔚從海里救出來後,我燒得不省人事。
醒過來時,身上插滿管子,手腳被捆住不能動彈,腹中好像多了一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掙扎的間隙我聽見柳蔚在門口打電話:
“遠洲,我明天就回國,人造子宮已經給他移植好了,很快我們就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周圍的一切和小腹的異樣感都在告訴我一個事實,我就是妻子柳蔚嘴裡那個“他”。
……
金髮碧眼的護士在旁邊和醫生小聲交談,“終於找到實驗體了,這個項目會取得重大突破。”
柳蔚打完電話進來,醫生對她說:“您先生現在的情況現在很穩定,但這是人造子宮第一次移植到人的身體裡,隨時可能出現排異反應,需要二十四小時監護。”
柳蔚不高興地問:“那什麼時候才能使用,我們急著要孩子。”
醫生停頓了很久,“如果您實在著急,那隻能先試試看,只是成功的幾率不大,而且對您先生的身體傷害非常大。”
她嗤笑一聲堅決地說:“一次不行就多做幾次,反正子宮已經移植進去了,早晚會成功。”
醫生離開後,柳蔚在我身旁站了很久,我不敢睜眼,生怕洩露眼裡的情緒。
可她還是發現了。
“鍾進為,我知道你醒了。”
我只能睜開眼和她對視,無聲詢問,為什麼,為什麼是我?
她坐在床邊,盯著我的小腹,眼裡多了些柔光。
“醫生的話你都聽見了吧……你也別怪我,誰讓你是和我聯姻的那個人,我只能和你有孩子……這太噁心了,我怎麼可能給你生孩子。”
“不過現在好了,等把胚胎移植到你身體裡,那孩子就會從你肚子你生下來,這豈不是兩全其美的事,我也不算違約。”
說完她像是想到了什麼美好的畫面,嘴角帶笑轉身離開。
我手腳全被綁在床上,掙扎了幾下腹部的傷口開始劇烈疼痛,額頭有汗冒出來淋溼了眼睛,張開嘴,嗓子像被刀劃過一樣刺痛,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們結婚三年,她一直不願生下我的孩子,每次同房都會要求我做好措施,只因她愛的人是我的遠房堂弟鍾遠洲。
可再愛也沒用,我們是商業聯姻,她的孩子必須與我有關。
可悲的是,我愛她,在這場混亂的三角戀裡,我偷偷愛了她很多年。
前幾天她突然回家笑著跟我說想要個孩子,我高興了很久。
我被她突然給的希望衝昏了頭腦,無數次幻想,她願意生孩子是不是意味著對我也有情。
可我萬萬沒想到,她居然是讓我來生她和鍾遠洲的孩子.
護士看我情緒波動得厲害,怕影響子宮,她叫醫生給我打了一支鎮定劑。
我被迫睡了過去,這些年的事就像電影一樣在夢裡放映了一遍,最終定格在我落水的那天。
那天是我的生日,柳蔚說在國外的海邊別墅為我準備了生日宴會。
為了赴約,我每天只睡兩個小時把手裡的工作處理完連夜飛到海邊別墅,卻碰巧看見她失足落水。
不好的記憶重新回到腦子裡,我不敢多想直接跳進海里把她救起來。
我因為太過勞累加上海水冰冷刺骨,病來如山倒,剛把她撈起來送到醫院我就發燒了。
……
大夢初醒,迎接我的就是鍾遠洲含笑的臉,我記得柳蔚落水的時候他就旁邊一點救人的意思都沒有。
他掀開我的被子,看了看小腹說:“哥,好好養身體,以後才能替我和小蔚孕育健康的孩子。”
我嘴裡被塞了東西,說不出話,只能瞪著他拼命搖頭。
這幅樣子取悅了他,柳蔚聽見他的笑聲從外面進來,扯掉了我嘴裡的紗布,嫌惡地扔在一邊。
“想說什麼?”
我急迫地開口,“別,柳蔚,我會死的,求你別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