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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沈清梨挑眉,並不上套,不疾不徐地反問:“王爺是希望被我滅口,還是成為我的夫婿?”

“說來說去,你不就是想著強搶未婚純情男子?你既那麼想要,便大膽來予取予奪,反正沈姑娘貌美,本王未必吃虧。”

傅晏禮雙手一攤,就像是被捕獵者看中,忽然擺爛不幹的獵物。

“……”

沈清梨沒想到傅晏禮這麼好撩,對上他那雙勾魂攝魄的桃花眼,臉頰溫度沒來由地持續上飆。

按照原先的設想。

她理應貼上前去霸氣又柔媚地攥著他的衣領深情印上一吻,以鞏固方才的蓄意勾引。

可是傅晏禮侵略性十足的模樣,再也無法讓她如同之前那般遊刃有餘地掌控著全局。

她甚至分不清她和他之間。

究竟誰是獵物,誰是獵人…

就在兩人眉來眼去之際,傅景宸已然帶著一干人等氣勢洶洶而來。

見永安巷裡一片鬼哭狼嚎,又見高牆上安之若素的兩人。

他雙眉緊蹙,臉色也變得凝重,“六弟,梨兒,你們二人怎會在此?”

沈清梨臉上的熱度迅速褪下,她雖痛恨傅景宸,當下終究不是撕破臉的好時機,只能低眉頷首耐心解釋:

“機緣弄巧,半道上遇到的。”

傅晏禮輕展摺扇,順口補充:“沈姑娘智勇雙全以一己之力擒拿了北邊流寇,實乃女中英豪!”

傅景宸攥著長劍的手下意識收緊,內心深處驟然湧出一股醋意。

與此同時,火海中苦苦掙扎的人看到了姍姍來遲的傅景宸,如同看到了救星,連聲呼救:“太子殿下,救命!”

高牆上的兩人聽到動靜,也垂眸看了過去。

按理說北邊來的流寇是沒有機會見過傅景宸的。

就算見過,若此前並無交集,也不可能這般急切地大聲呼救。

唯一的可能就是。

這群流寇並非真正的流寇,而是傅景宸的人。

只是,他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前世這場暴亂造成死傷無數,損失極其慘重。

傅景宸花費這麼大的代價,是為了暗算傅晏禮,還是獨獨為了立功?

沈清梨記得傅景宸並非皇后所出,只是自小寄養在皇后名下。

他看似與傅晏禮親厚,但就她的記憶而言。

傅晏禮雙腿殘廢後。

傅景宸幾乎沒有主動提及過他。

如此看來,傅晏禮還真是和她同病相憐。

竟被藏著狼子野心的同父異母的兄弟算到斷腿送命。

或許…上輩子傅晏禮直到死的那一刻。

都不知道傅景宸早就把他當成了眼中釘肉中刺。

“也是可憐!”沈清梨搖頭暗歎。

不過轉念一想,這也許將會是她拉攏傅晏禮的最好契機。

如果說她和傅晏禮有了共同的敵人。

那麼他們結盟便會變得相當容易…

“你說什麼?”

傅晏禮回眸的剎那間,又一次從沈清梨眼裡看到那抹怪異突兀卻不會讓他覺得反感的母性。

沒等沈清梨再度開口。

傅景宸忽然暴吼一聲,一劍刺穿火海中向他求救的流寇:“宵小鼠輩竟也敢在天子腳下興風作浪,受死!”

“你!”

火海中被貫穿了喉嚨的流寇目眥欲裂,憤憤然瞪著傅景宸。

他還想著當眾揭露傅景宸的真面目。

隨著劍鋒的快速抽離,脖頸上驟然飛灑出紅豆般的血水,徹底堵死了他的喉嚨。

“咯…咯…”

下一瞬,只見那人僵硬著身體,艱難地捂著血色瀰漫的脖頸,轟然倒在了血泊中。

傅景宸臉色冰冷,只睨了他一眼便收回視線。

他站定在永安巷口,朝著高牆上的沈清梨伸出了手,“梨兒,牆上危險,快下來。”

沈清梨只當沒有看見,靈巧地從牆上跳下。

傅晏禮緊隨其後。

他見他的皇兄尷尬地準備收回手,遂伸出自己的手握了握傅景宸的手,“牆上站久了雙腿綿軟無力,有勞皇兄扶臣弟一把。”

“……”

傅景宸面色有些彆扭,但還是禮貌性地點了點頭。

只等對方站穩,他即刻抽回被傅晏禮摸過的髒手。

男人之間可以勾肩可以搭背,但獨獨不能曖昧不清地手牽手。

偏偏傅晏禮沒有半點自覺。

摸過他的手強行佔了便宜不算,還非要說出來,“皇兄,你的小手甚涼,出門在外還是多添件衣裳。”

跟在傅景宸身後趕來的眾將士聽著傅晏禮嘴裡的虎狼之詞,一不小心沒繃住,紛紛噗嗤笑出聲。

霎時間,幾乎所有人都下意識地朝著傅景宸的手看去。

他的手在男人之中算是較小的。

尤其是和傅晏禮的大手相對比,足足小了一倍。

鑑於參照物的巨大。

傅晏禮那句“小手”形容得也算是貼切。

傅景宸擰眉,怒斥著不著調的傅晏禮,“皇弟開玩笑也得有個分寸,休拿煙花之地那套戲耍姑娘的花招來戲弄本宮!”

“臣弟真心實意關心三哥,天地可鑑。哥哥若是開不起這個玩笑,臣弟向你道歉就是。”

傅晏禮在煙花之地混久了,張口就是一聲讓人厭惡不起來的“哥哥”。

聞言,傅景宸臉上也出現了一抹恍惚。

幼時傅晏禮最喜歡跟在他屁股後哥哥長哥哥短地叫喚。

他多希望時間能夠停留在那個時候!

可惜時間終究似東流的河水,一生匆匆再無回頭路。

傅景宸很快緩過心神。

他轉過頭,半是狐疑半是關心地詢問著沈清梨,“梨兒怎麼會出現在此處?”

沈清梨回答道:

“突然想吃長安街的桂花糕,走到路口發現這群人不太對勁,剛巧遇見豫王,便聯手將他們困在永安巷中。”

“梨兒不愧是沈國公的女兒,果真是虎父無犬女。”

傅景宸點了點頭,緊接著又上前一步,沉聲問道:“可曾受傷?”

沈清梨對傅景宸算是生理性的厭惡。

他一湊近,她便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察覺到自己的厭惡表現得太過明顯,又生生止住了腳步,輕聲細語地答:“多謝太子關心,臣女並未受傷。”

“如此便好。”

傅景宸看出沈清梨的不自然,心下醋意更甚。

昔日她對他的愛意,他是能夠很清楚地感受到的。

怎的傅晏禮一齣現,沈清梨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難不成,傅晏禮趁他不備,暗暗撬了他的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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