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來都是最記恩的孩子,這還等什麼。”
乾正帝看重太子,如太子所說,沒有崔三夫人,他說不得就見不到他的淵兒了。
賞,必須得賞!
還得大賞特賞!
只是對上太子那一雙冷沉的眼眸,乾正帝忽然乾笑了兩聲,“好,那就如你所說。”
“你別這樣啊,小小年紀,裝什麼深沉,都沒有小姑娘喜歡你了。”乾正帝語重心長的說道:“淵兒,多笑一點。”
他對這個孩子,總是愧疚多一些,心虛多一些的。
太子陪乾正帝用了晚膳,出了長春宮,便讓人備馬,去了萬年縣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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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崔家正因著崔時瑤而一片混亂。
崔時瑤遍體鱗傷,崔老夫人在一旁哭個不停。
崔時熙讓人請了郎中,郎中給崔時瑤開了外服和內服的藥,然而崔時瑤一個勁的喊疼,將一腔怒意都發洩到郎中身上。
“你這什麼庸醫啊,我要止疼,止疼!”
郎中很是為難,“這位夫人傷到了筋骨,就是再好的止疼藥也沒用的。”
崔時瑤道:“庸醫!庸醫!”
“母親,我讓段神醫來給我看。”
崔時熙久不在京中,不知道段神醫是何人,崔老夫人就解釋道:“是瑞草堂的一位老郎中,因年事已高並不大行醫問診,只有極少數人能請得動他。”
“孃的頭疾發作起來有多疼你也知道,但這位段神醫只給娘開了三個月的藥,孃的頭疾就好了。”
“對,找段神醫去。”
“時熙,你去找姜姒,讓她將段神醫給請過來。”
“你大姐姐的一身傷都拜姜姒所賜,她得負責得贖罪,怎麼能什麼都不做呢?”
提到姜姒,崔時熙就不免想到先前的屈辱。
這樣的屈辱,他曾在燕塘關裡受過很多次,他拼了命的往上爬,以為終於熬出了頭,卻不想他恢復了永昌伯的身份,卻還是得受制於人。
崔時熙用厭惡的口吻道:“我們府上派個人去就行了,為何非得讓姜姒去呢?”
“你不知道,那段神醫很有些怪,尋常人請不來的,只有姜姒能請動。”崔老夫人著急道。
“哦?”崔時熙很意外,“旁人請不來的人,她能請來,她有這樣的本事?”
崔家的產業在十年前的時候就因罪被官府查抄了,府中剩下的一些更是被底下人搜刮走,崔時熙知道這些年崔家都靠著姜姒在養,但只以為是靠著姜姒的那些嫁妝。
“她慣常在外行走,認識三教九流的人。”崔老夫人眼露精光,“姜姒一點情分都不念,到時候咱們可以以這樣罪名將她給貶為妾室。”
“畢竟哪有女人在外拋頭露面,說不得她便和什麼不三不四的人廝混在一處,失了貞潔呢?
從前是崔家落魄,需要姜姒賺的銀錢,可今非昔比,她的兒子回來了,她又不用再靠著姜姒了。
但她知道姜姒手裡很有些錢,將她休棄了也太可惜了,貶為妾室最好。
崔時熙心裡卻並不認同,姜姒雖然不仁,但他到底是念著夫妻情義的,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將姜姒逼到那樣的地步。
但總要給她一些教訓。
崔時熙沒再說話,去了碧溪居中,姜姒正在吩咐讓翠竹去套馬車。
“這是傷了大姐,知道怕了,要躲出去?”崔時熙不無譏嘲道。
主僕三人齊齊看向崔時熙,翠柳和翠竹更是擋在了崔時熙的跟前。
姜姒卻從二人中間走出來了,一襲素色的長錦衣襯得她眉眼清豔,杏眸淺笑似月牙,碧眼流光,燦若星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