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丹忙拉著青黛的胳膊。
“你怎麼什麼都說？”
“剛才不還答應我，什麼都不和姑姑講的嗎？”
魏容湘看著銀丹，“到底什麼下場！”
銀丹扁扁嘴。
“陛下……陛下下旨，將沈美人凌遲。”
魏容湘不可置信，“可沈美人肚子裡的孩子……”
青黛看了她一眼，“已經八個月了，陛下下令，把孩子從肚子裡面剝出來。”
魏容湘臉頰慘白，眼眶泛紅，“扶我起來。”
青黛和銀丹扶著她起來，魏容湘剛走出紫宸宮門口，就看到跪了一地的宮人。
他們個個戰慄。
院子中心，是慘不忍睹，已經沒有人形的沈露微。
跪在一旁的，是哭得精神恍惚的蘭兒。
“容湘姑姑。”
“姑姑。”
“求求您，救救我。”
“容湘姑姑，求您救救我。”
蘭兒跪著膝行到魏容湘身邊。
被青黛和銀丹攔住。
青黛一把推開她，“還有臉朝姑姑求情？”
“你真該死！”
蘭兒哭得淚流滿面。
“姑姑，奴婢實在沒辦法。”
“奴婢在宮外還有家人。”
“奴婢不想死。”
“奴婢只能聽主子辦事。”
“姑姑，求求您。”
“姑姑！”
魏容湘抿唇，看著蘭兒哭得傷心。
她一直在地上磕頭。
“姑姑，求求您，蘭兒求求您，救救奴婢。”
“還等什麼？拉下去杖殺。”
謝寅走到門口，冷著臉。
陳進忠忙招呼著人，拖著蘭兒扔到地上。
小太監們，拿著一指寬的木杖，朝她打了下去。
謝寅走過來，拉著魏容湘的手。
摸到她手指冰涼，謝寅臉色不好。
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彎腰，將魏容湘打橫抱了起來，走進紫宸殿。
身後，陳進忠將門關上。
魏容湘最後只看到，蘭兒蜷縮在地上，身下一灘的血。
唇瓣微微張開，魏容湘最終沒有說話。
謝寅捏著她的下巴，魏容湘紅著眼。
大手扣住她的腰，魏容湘身體微顫。
身體軟軟倚靠在謝寅的懷中。
院裡的動靜停止了。
紫宸宮伺候的宮人，無一不受到了驚嚇。
陳進忠搖頭，“趕快收拾乾淨，免得陛下看到了，心煩。”
“喏。”
魏容湘默默流淚。
被謝寅扣著下巴，抬起頭。
“哭什麼？”
魏容湘哭這個吃人的深宮。
更哭那些無辜冤死的人。
謝寅修長結實的手臂，將她困在懷裡。
幾乎看不到懷裡的魏容湘。
門外，陳進忠嘆了口氣。
只是聽到幾聲掙扎的哭哼。
他扯過身邊的小太監，“燒熱水。”
“喏。”
魏容湘身子本就不好，稍微折騰，便暈了過去。
好不容易養出來的肉，就這麼消瘦了。
睡夢中，眉頭緊鎖。
謝寅靜靜看著她。
起身，披上外衣，走出去。
已經接近傍晚。
陳進忠忙上前，“陛下，熱水燒好了。”
“奏摺按照您的吩咐，都放在了宣政殿。”
謝寅點頭，“拿進來吧。”
“喏。”
熱水抬進來。
謝寅抱著魏容湘，給她洗完澡。
擦乾頭髮，走了出去。
接著，足足批改了兩個時辰的奏摺，直到深夜才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