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裡的武凌霍是個傀儡小皇帝,一直在暗中積蓄力量打算奪回政權,與他的攝政王皇叔面和心不和。
上一世蕭輕羽也觀察到這一點。
自穿書以來,她和武凌霍很少有交集,直到前些日子,對方開始私下接近她,聲稱可以幫她獲取武承闕的喜歡,讓她如願當上攝政王妃。
今日設計和攝政王一起落水,就是他暗中出的主意。
眼看攻略時間剩下一年,她心裡不著急是假的。
所以就聽取對方的主意,不顧系統提醒可能有些激進,愣是在今日使下心機。
當時一心攻略武承闕幾乎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所以並未覺得有何不妥。
事後還沾沾自喜終於能和武承闕定下婚約。
如今仔細想來,對方可能是在利用她,做一些對攝政王不利的事。
方才在水裡,武承闕就說自己壞了他的大事……
上一世她從水裡被救上來後,就被武承闕派人送回府裡,後面宴會發生了什麼她不清楚。
只知道他在席間被刺,刺客幕後之人是保皇黨軍方頭領,因刺殺攝政王被罷免下獄,軍政大權自此落入攝政王手裡。
整個事件的受益人是武承闕,她不明白自己壞了他什麼大事?
總之,在皇權爭奪中,他們哪一個都不是白璧無瑕之人。
不遠處的武承闕看著這邊三人,視線落在武凌霍抓著蕭輕羽的手腕上,神情又陰沉幾分。
蕭輕羽的腦海裡響起機械聲:【王爺的好感值又回升了,11%了!】
聞聲,她朝武承闕的方向望去,眼底沒有任何溫度,甚至冰涼冷漠。
【以後不準再給我報他的好感值,我不稀的知道。】
11%?若是沒有時間限制,恐怕等攻略完,她也直接在這裡養老了。
系統:【你真不想攻略他了?】
【對!】
說完,腦海裡再沒有系統的聲音。
她樂得清靜。
上一世,這個系統平常除了出點沒什麼用的餿主意,報一報武承闕的好感值,其他沒什麼用處。
此時,她身邊的婢女珊瑚手裡拿著斗篷,急急忙忙從遠處跑來,看到皇帝后先怯怯地行了禮,又抓著她的胳膊上下打量:
“小姐,你沒事吧?手怎麼這麼涼?你衣服都溼透了……你在發抖?”
湖裡的水很涼,上岸又吹了冷風,眼下她身子正抑制不住的發抖。
護在身前的武凌霍轉過身來,看了眼她蒼白的臉色對珊瑚吩咐:“先帶你家小姐去換衣服,再煮些薑湯給她喝下。”
“是。”
珊瑚屈膝應下,扶著她正要離開,不想燕南渡又擋住去路。
“不行!”對方瞪了她一眼看向皇帝,“陛下,她蓄意加害王爺,不能就這麼算了!”
“那燕卿想如何?”武凌霍的神情驟然冷肅。
“自然是關起來嚴加審問,若背後還有主謀,一併問罪!”
“燕大統領!”
武承闕終於出聲,朝著幾人走過來,“既然我們的陛下想要英雄救美,何不全了他的心思?”
武凌霍和燕南渡都是面對他而站,唯有蕭輕羽和婢女珊瑚背對著他。
他視線落在蕭輕羽身上,望著她披著的龍紋斗篷眼底晦暗。
“只是,本王想提醒蕭姑娘,這龍紋斗篷乃陛下專屬,別人見了,怕是要生出不必要的誤會,以為蕭姑娘又動了什麼別的心思呢?”
蕭輕羽聞言掀抬眼眸,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落水一事很多人都親眼得見,上了岸卻又披上皇帝的斗篷,別人自是以為她不光在討好攝政王,另一邊還在勾搭皇帝。
她轉過身直視武承闕,眼神漠然:“別人怎麼誤會都沒關係,只要別誤會我和王爺有什麼就好。”
武承闕眉頭微動,眼底有疑惑閃過,隨即又嗤笑一聲:“怎麼可能不誤會?
方才你和本王一起落水,那麼多人都看到你與本王有肌膚之親,恐怕他們都以為今日過後,本王可能會娶你呢!”
“王爺剛才也說了,即便今日我名節盡毀王爺也不可能娶我,我會謹記此言,日後再不給王爺添麻煩。”
她語氣平淡無波,言罷屈膝微施一禮,轉身和珊瑚離開。
武承闕心底莫名一陣發悶,隱在斗篷下的手驀地攥緊,指節發白。
今日是皇帝壽宴,特意在宮裡舉行盛大的宴會。
說壽宴是為彰顯天子莊重,其實武凌霍也才十九歲,小蕭輕羽一歲,而他的皇叔也沒比他年長几歲。
蕭輕羽作為三品大員之女,剛好有資格參宴。
上一世也正是想趁今日宮裡人多,設計這麼一齣賴上武承闕,從而和他有進一步的關係。
但奇怪的是,前世武凌霍找到她商議此事時,明明承諾會當眾賜婚,讓她如願和攝政王定下婚約。
蕭輕羽剛才還在警惕著,如果小皇帝打算賜婚她就想辦法將其打斷。
可剛剛對方根本就不像要提起此事的樣子。
難道是忘了?
不應該啊?前世他“恰巧”出現時,就是為了給她和武承闕賜下婚約。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反正小皇帝對她存的也是利用之心。
重活一次,只要不再重蹈覆轍就好。
如果能離開這座暗流洶湧的皇城,不再捲入任何人的鬥爭中最好。
前面的小太監領著她和婢女到了一間偏殿,珊瑚幫著她脫掉溼透的衣裳又換了套中規中矩的碧色衣裙。
另一邊,武承闕望著脫下的特製軟甲眉眼陰沉。
“王爺,這軟甲泡過水就成了廢物,我們的計劃怎麼辦?”身邊的廖金面露擔憂。
他一股悶氣自心底而起,化作長長的嘆息從鼻腔噴出:“繼續!”
“那您豈不是……”
“不必廢話。”他打斷廖金,“今日機會難得,我們準備了這麼久,不能功虧一簣。”
廖金臉上的擔憂更加深沉:“可是……”
武承闕抬手打斷了他的話,繼續換衣服。
蕭輕羽換好衣服出來,宴會也剛好快開始,她和珊瑚一起去了皇帝舉辦壽宴的熙和殿。
父親蕭何見到她時,急忙將她拉到殿外一處角落,指著她的鼻子氣急敗壞。
“你……你!”他氣得一陣結巴,臉上的肌肉因憤怒而扭曲,“你今日做下的好事!讓老夫的臉面都跟著你丟盡了!”
朝政大權雖都在攝政王手裡,但朝中勢力分為保皇黨和攝政王黨。
她的父親蕭何就是保皇黨,思想古板且極重視臉面。
過去蕭輕羽總跟在攝政王身後他極其反對,但女兒今日出了那樣的事,他的思想又突然轉變:
“你如今名節都毀在攝政王手裡,京都哪個高門大戶還敢要你?
以後為父不再反對你,但無論你用什麼法子,都必須嫁與攝政王,且絕不能為妾!”
可能是來自血脈壓制,蕭輕羽低垂著頭聲音不大地回答:“可攝政王說他不會娶我,我也不打算嫁給他了。”
“什麼?!你……”蕭何被她這句話氣得腦門青筋暴起,猛地揚起巴掌就要打她。
她心下一驚下意識縮起脖子閉上眼,然而預想的疼痛感並未落下。
“蕭卿何故發這麼大的火?”
溫潤好聽的聲音傳來,蕭輕羽睜開眼,見武凌霍長身玉立,正攥著父親即將落下的胳膊。
蕭何見是皇帝,急忙放下手向他行禮:“陛下,老臣……”
“蕭卿就不要責怪令愛了,她今日落水受了寒,眼下臉色都還泛著白,怎麼還忍心打她呢?”
他向蕭輕羽投去溫柔一瞥,“今日她也是不慎落水,都是皇叔舉止欠妥才讓她顏面受損,蕭卿不該這般責怪她。”
“陛下說的是,是老臣一時衝動了。”
武凌霍和蕭何又客套幾句,便招呼他先進去,說自己有幾句話要和蕭輕羽說。
蕭何雖有些疑惑但也不敢違逆聖命,只得躬身告退。
此時,安排好一切的武承闕向熙和殿走來,無意間側目正好看到角落裡的一男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