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輕羽腦海裡陡然響起機械音,下意識抬頭看了眼武承闕,發現對方眼底氤氳著沉鬱,也在看著自己。
她急忙收回視線,不經意抬眸,發現武凌霍也在看著她。
“蕭姑娘說笑了,朕哪有那麼嬌氣?”
他一雙桃花眼微彎,蒼白的臉上彷彿有了絲血色,又扭頭去看武承闕,“皇叔的傷,看起來不比朕的輕多少。”
蕭輕羽對著他微微扯了扯唇,沒有再去看武承闕也沒有接話。
【系統,怎麼回事?什麼叫男主系統覺醒?】她在心底問。
系統:【我說過,攝政王是原文男主,你只能攻略他,一旦你的所作所為偏離主線,就會觸發修正原文的系統。】
【如果他覺醒了系統,會怎樣?】
【不知道,我猜,可能會和修正情節有關。】
蕭輕羽:【我又不是原女主,我偏離主線有什麼關係?】
系統:【原文是本爛尾書,原女主也沒有攻略成功,選擇讓你穿來,就說明默認你是女主。】
蕭輕羽不再和它交流,而是暗中思忖自己該怎麼做,才能既不用繼續攻略武承闕,又能使他的系統不覺醒?
外面的轟亂打鬥聲停止,禁軍統領燕南渡身染血跡,帶著御醫奔進大殿。
“臣護駕來遲,還請陛下和王爺降罪!”
御醫們開始分別查看殿內幾人的傷勢,燕南渡跪在地上請罪。
“燕南渡!”
武承闕推開要給他治傷的御醫,走到燕南渡身前厲聲呵斥,“今日是陛下壽宴事關重大,你這個禁軍統領是幹什麼吃的?!”
外人都知道燕南渡是他的人,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他不能有半點徇私。
武凌霍被眾人簇擁著正準備離開熙和殿,卻停下腳步溫聲道:
“皇叔先別生氣,問責的事隨後再說也不遲,朕倒是很好奇,這些刺客都是什麼人?”
聞言,武承闕眼底閃過一絲精光,看向燕南渡的眼神意味深長:“陛下問你話呢!可弄清刺客的身份?”
燕南渡抬頭看他一眼劍眉深皺,垂下眸子臉上流露出一絲不自然。
他單膝跪地,雙手抱拳回話:“大半刺客已經伏誅,留下幾個活口也都當場服毒自盡,這些刺客全部都是死士。
臣……暫時還未從他們身上發現什麼能證明身份的信息。”
“你說什麼?”
武承闕像是沒聽清他的話,丹鳳眼微眯滿是凌厲,“沒有從他們身上發現證明身份的信息?”
燕南渡面色沉重,頷首答:“是。”
他猛地站起身,卻震到傷口面色一陣痛苦,臉色愈發慘白:“帶本王去查驗!”
廖金和御醫們追在他身後焦急呼喊:“王爺!您的傷還未處理呢!”
看著他離開,無人注意到武凌霍眼中一閃而過的笑意,繼續被簇擁著回寢宮治療傷勢。
蕭輕羽在御醫們到場時就從武凌霍身旁退了出來,此時珊瑚給她遞了帕子,正在擦拭手上的血跡。
保皇黨的大臣們都跟著皇帝離開,一心擔憂皇帝傷勢。
攝政王派的則跟著攝政王身後出去,大殿內只剩下一眾大臣帶來的公子小姐們。
先前喜歡蕭輕羽的一個王孫公子帶頭出言諷刺:
“蕭姑娘當真是手段了得,前腳與王爺落水有了那般親密接觸,轉身就又得陛下相護,真是叫人佩服得緊呢!”
“上官兄,我看你是酸了吧?”
另一個公子哥湊過來調侃,“人家蕭姑娘瞧上的,不是權傾朝野的王爺,就是九五之尊的陛下,你?還是趁早歇了心思吧!”
“也難怪,”又一人插話,目光輕蔑掃過蕭輕羽,“以蕭姑娘這般玲瓏身段……呵呵,哪是上官兄你這乾癟竹竿一樣的身量能配得上的?”
說話之人也在岸邊看到蕭輕羽上岸後衣著清涼的模樣,故意拿此事羞辱。
一個世家貴女笑出聲,聲音尖銳刺耳:“真是不知廉恥!若換作是我,早就羞得無地自容,捂著臉躲回家了!哪像有些人,還厚著臉皮勾搭陛下呢!”
“可不是嗎?”
另一名貴女掩唇輕笑,眼中滿是鄙夷,“殷勤追著王爺兩年,今日落水名節都毀了人家也不搭理她,沒想到一轉頭,竟又攀上了陛下?真是好本事!”
“你們就別嫉妒了,”其中一個公子哥故作正經地揶揄,“能如此行事,非得是蕭姑娘這般‘不拘小節’的人物才成呢!
尋常女子,哪有這等‘魄力’?”
“說得好!”
殿外驟然響起一聲冷厲附和,武承闕在一眾攝政王黨大臣的簇擁下走了進來。
他面色森冷滿目陰鷙,盯著剛才的公子哥點了身後一位大臣:
“溫尚書的公子可真會夸人,想必是溫大人平日裡教導有方,如此良才,不如交給本王帶回去,每日里也多誇一誇本王?”
他話音剛落,身後的一位官員急忙站出來,彎身請罪:“王爺恕罪!豚兒無狀,胡言亂語,是下官管教無方,這就帶他回去嚴加約束!”
說完,一臉惶恐過去拉著兒子匆忙離開。
武承闕面色稍霽,笑容裡卻帶著陰冷,挑眉看向一眾公子貴女:“方才誇蕭姑娘‘玲瓏身段’的是哪一位?”
他聲音並不凌厲,卻透著陰寒之感,令人不敢與之對視。
大殿眾人都低著頭不敢言語,唯有方才出口羞辱的公子神色惶恐,不自然地往後挪步。
武承闕目光犀利鎖住他,微微側頭:“你是裴大學士的公子吧?”
那男子聞言急忙跪下:“王爺恕罪!在下出言不遜,以後再也不敢了!”
“裴公子何出此言?本王只是問問,又沒說要問罪。”
武承闕鳳眸微揚,唇角彎起冷峻弧度:“裴公子這雙眼睛生得當真有靈氣,本王甚是羨慕呢!”
他微微側向身旁的廖金:“去問問御醫,可有將別人的眼睛挖出來,換到本王眼眶中的醫術,若有,本王……”
“王爺饒命啊!王爺饒命!”裴姓公子嚇得臉色慘白,慌忙“哐哐”磕頭。
“怎麼?你不願意?”
武承闕冷眼盯著他,語氣令人脊背生寒,“唉!裴公子公然違逆本王,該如何處置為好呢?”
大殿上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喘。
他繼續道:“這樣吧?子不教父之過,就罰裴大學士半年俸祿,至於你,就在自己家禁足半年。
若是半年內本王看到你出來,就挖了你的眼睛獻給本王,如何?”
那公子滿頭大汗,磕著頭謝恩:“是!是是,多謝王爺開恩!謝王爺開恩!”
接著,武承闕目光又在那幫公子貴女中掃視,最後落在被稱為“上官兄”的身上。
他臉上的假笑也盡數褪卻:“上官公子的心儀之人是蕭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