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淮舟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狗,臉色瞬間漲紅,一臉羞憤又心虛的模樣。
他呼出一口氣,終於做出重大決定。
正要來個莊重的宣誓:他跟錦孜沒有暗度陳倉,他們是發乎情,止乎禮,真心相愛的。
黎沫卻率先開口幫他把嘴閉上了。
“說什麼弄丟我以後特別自責傷心,可是接我回家這麼大的事,我生母親卻至今連面都不肯露。怎麼我是你們的恥辱嗎?既然連接18年未見的親生女兒回家這件事都讓你們這麼勉強,又何必在我面前擺什麼慈父慈母的臉譜呢?假惺惺!”
白智博被她說得臉一陣紅一陣白,很是羞愧。
老婆原本是要來的,可他們顧及到錦孜的心情,便不想那麼大張旗鼓的來找黎沫。想著低調處理,平穩過渡。
這下好。
錦孜倒是被安撫好了,黎沫這邊不幹了。
白智博想解釋,可黎沫已經“嗙”的一聲將門關上進屋了。
“沫沫,他可是你的親生父親,你就這樣把他給攆出去了嗎?”趙琳雅有些不知所措。
黎沫伸手擁住母親,聞著她身上熟悉的味道,像只撒嬌的貓咪。
“媽你很想我跟別人走嗎?”
“我不想!”
趙琳雅還沒說話,黎朔就先開口了。
黎沫笑著,伸出一隻手摟住弟弟的脖子,給兩人來了個大大的擁抱。
感受著他們身上的體溫,黎沫唇角揚起大大的笑容。
這輩子才剛剛開始。
媽媽、弟弟、爺爺、大伯,還有陸霽川,所有的人都還好好地活著。
真好!
“我也不想離開你們。放心,這件事我心裡有數,就算回去,我也永遠都是你們最好的女兒和姐姐。”
至於親生父母那邊,她一點都不擔心得罪他們。
當初他們弄丟了她,怕被爺爺罵,根本沒敢提女兒被人販子抱走這件事。隨便在外面找了個長相好看的孤兒,也就是白錦孜,然後把她帶到外地養了半年,好讓爺爺認不出來,這樣爺爺就不知道他們把孩子給弄丟了。
如今也是因為偶然原因,爺爺發現白錦孜是個冒牌貨,追查之下發現了當年的真相。
把這對夫妻罵了個狗血淋頭,動用一切手段找到她之後,這才勒令她父母把她接回家。
她要是一直熬著不回去,她父母怕是能跪在地上給她磕頭。
所以她只是罵了她生父一下,沒什麼的。
畢竟他們要捱得罵還在後頭。
黎沫知道白智博拿來的禮物裡面有5萬塊錢,她從中抽出300,把剩下的錢全部給了母親,讓她收起來,過兩天有用。
趙琳雅雖然覺得這樣不好,但她一直是個聽女兒話的人。
如今丈夫死了,更是黎沫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黎沫去診所買了消毒液、鑷子、醫用剪刀,針線,再去五金店買了西瓜刀、錘子、三頂燈光最強的井下探照燈和一些銅線和手工小物件。
晚上7點,她以回學校拿書為由去了東郊,還讓趙琳雅和黎朔今晚先睡,不要等她,她會在教室複習好了才回來。
陸霽川今晚在東郊墳場與歹徒搏鬥的時候會受傷。因為治療水平有限,導致落下病根。
而且他今晚的這場惡戰是幫她爸爸打的。
她爸是潛入到毒窩的一名緝毒警察,三年前因為身份敗露被那幫沒有人性的畜生折磨致死。
因為毒窩沒被連根拔起,怕連累家人,所以警局一直沒有恢復她爸名譽。
陸霽川剛從京城調來西省,同時接手了這個案子。今晚無意間發現了這夥人的蹤跡,來不及等大部隊前往,便獨自尾隨而上。
他曾告訴她,他是在她爸墓碑面前逮到對方首領的,冥冥之中,也是她爸在保佑他。
黎沫穿著一身黑,像貓一樣蹲在父親墓碑旁的小樹後,仔細聽著四周聲音判斷方位。
都9點過了,前方才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
伴隨一聲槍響,一名歹徒倒地。
距離黎沫最近的歹徒立刻朝後開了一槍。
黎沫心一驚,手裡錘子都拽緊了些。
生怕他這一槍會將陸霽川打傷。
但她沒有動,因為她在高處。
這片墓地是座山,前排墓碑在三級臺階的下方。她必須要等對方登上前排的墓碑才能出手。
終於,她等來了最好的時機。
按下自制開關。
三頂探照燈就像太陽,讓敵人突然曝光在陸霽川的視線之下。
歹徒突然成了燈下黑,大驚,下意識地朝著探照燈開槍。
一盞燈芯被打爆。
但另外還有兩盞。
黎沫早已經準備好,在他朝探照燈開槍的剎那,掄起錘子從另一方出擊,對著他膝蓋關節部位就是一錘。
而陸霽川這邊也是毫不猶豫地開槍。
黎沫一錘子下去之後,趁對方挨槍倒地之際,朝著他拿槍的手就是猛力一紮。
那西瓜刀直接將對方的小臂都釘在了地裡。
“啊——”
伴隨著一聲慘烈的嚎叫,黎沫搞定歹徒頭頭,一個翻滾之後,迅速拿起探照燈照向斜前方。
另外幾名歹徒的身形瞬間無所遁形。
“砰砰砰砰——”
四聲槍響後,罪犯們直接喪失了行動能力。
拿捏。
陸霽川不愧是兵王,這準頭真是沒得說。
就在黎沫開心的時候,地上那頭頭突然憑藉一股蠻力從地上暴起,一把將西瓜刀從手臂中扯出來,朝著黎沫揮砍而來。
黎沫眼睛一瞪!
被她釘在地上的東西還能被拔出來?
“小心!”
陸霽川聲音傳來的時候,黎沫已經掄起錘子朝那人的另一條手臂關節穴位砸去。
而且顯然,黎沫的速度比那歹徒頭頭的速度快多了。
歹徒的刀還沒到,黎沫的錘子已經快狠準地砸到了他的手腕神經。
歹徒頭頭再度發出一聲憤怒至極的慘叫。
雙手被毀,一條腿的膝蓋也被砸碎,後背還中了槍傷,可這亡命徒竟身殘志堅的朝地上一蹬,藉助反作用力騰空而起,踹向黎沫。
黎沫絲毫不懼,不躲不閃,一腳掃去,兩兩對撞……
臥槽!
她知道歹徒為什麼能拔出她插在地上的刀了。
她忘了這個時候的身體還沒有經過專業訓練,還是隻小菜雞!
腿骨傳出一陣尖銳刺痛的同時,黎沫的頭部已經朝著墓碑下的階梯栽倒。
正準備伸手撐地,來個180度翻轉,餘光卻瞄到朝她撲來的陸霽川。
黎沫唇角彎起一個笑容。
立馬擺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