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過來,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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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爺醉糊塗了,我是你嫂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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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棕雕花床榻上,沈音那光滑的皮膚浸著絲絲薄汗順著耳鬢滾至後頸,雕窗折射的晨光,剛好打在她臉,照得細如潤脂,透似桃粉,條柳葉眉不過短秒就變化了幾種形態,低蹙高揚似在無聲反抗夢裡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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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爺…姑娘還未醒來,要不您先褪褪風塵…”
院外傳來婢女蘭心的聲音,尚半醒半夢的沈音猛然睜眼坐起身,些慌抓著薄被,緊了松 鬆了緊的看向窗外越走越近的二人。
如今四月天,夜裡不算涼,沈音只著了輕紗桃紅滾邊的中衣,這會光透照射,將她胸前一片展露得若隱若現,她垂頭看了眼胸前,下意識抓起騰花薄被遮掩了風光,面顯忐忑。
沈音從嫁進瀟府後,身邊沒有那所謂的丈夫,瀟家老爺瀟惟安雖官職內閣,但他身子不恙,患有喘症,平日朝會,天家都是見他是朝中老人,皆會搬凳坐聽,要麼就是免他朝政。
長子瀟厲任職中將,品階不高但也不算低,從新婚那夜便去了邊疆一直未回過京。
庶子瀟野,錦衣衛總指揮使,陰險毒辣,俊美妖冷,只聽命於天子,手段殘暴沾滿鮮血理應不是眾官家小姐追捧的對象,奈何生了副顛倒眾生的臉,惹得官家小姐們夜寐春夢也要試試機會。
至於瀟家主母及妾室,皆紅顏薄命早早逝世。
瀟家主母劉氏一直未孕,瀟惟安這才納了妾柳氏,說是納的妾室,倒不如說是這柳氏使了技量爬上了瀟惟安的床,生了長子瀟厲,而主母劉氏也在第三年的臘冬才生了次子瀟野,主與妾哪能相溶,兩人相鬥多年,一前一後不過半年皆雙雙過世,只留下孩提的瀟野 瀟厲。
瀟惟安患病,瀟厲常年不在京,瀟野作為錦衣衛總指揮使,平日更是腳不沾地,所以瀟家大小之事皆落在了這個新媳婦沈音頭上,白日將府中事務打理得條條有序,到了夜裡,沒有丈夫在身邊的女人自然不敢在外多逗留,以免落得閒話。
半年前那夜,宮中熱鬧,皇后芳辰,留了瀟野 瀟惟安及位高內臣在皇宮,十一月的夜風初寒,沈音早早被蘭心安排在了床。
半夜臨至,悉悉碎碎的聲音傳進耳,不過一會兒又平靜過去,沈音知道,那是瀟惟安 瀟野從宮中回來了,被吵醒後,沈音一時半會兒難入眠,本想點燈裹袍起身看看府中帳務,興許隔日輕鬆些,還不待她穿衣起身,窗戶便被打開,夾著寒風的孤月射熠進來,映得詭枝搖曳交錯,那長身如竹,氣質妖冷矜貴的黑身映在牆臺也越顯越大。
木檀香味帶著濃烈血腥及酒氣瞬間籠布在房裡,乾冷的黑夜,似乎將氣味也調和得刺骨寒顫。
瀟野背對窗,隨著他步步緩近,身影將整個房間的光都遮掩得似螢火般大小,沈音哪見過這場面,下意識的抓起枕頭下的銀簪緊攥在手中,謹慎的盯著越來越清晰的來人。
她從小沒母親,老父親有個史令官職卻不作為,再加上那狐媚狠毒的後孃,任何事情都得靠自己,長年累積活到現在,也練就了遇事不慌不躁的強大心理。
隨著那飛龍魚服的擺動,星星點點的血跡濺射在黃黑相間的龍魚紋靴上,沈音提著的心那會兒更冒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