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是想替妹妹說親事吧!”
徐青柳面色一滯,皺著眉,想反駁解釋,沈音卻趕緊笑著插聲。
“二爺這人手段雖凌厲了些,可樣貌卻出奇的絕,又得天子重用,妹妹眼光高,姐姐自當盡些力”
說到這兒,沈音心裡沒差點笑開花,她正愁那閻羅的事兒,如今若能把閻羅說服成自己妹夫約束沈家,豈不兩全其美,可高興不過兩秒。
“音音會錯了意”
徐青柳急道,瀟野做她女婿自是好,可人總有自知之明,那尊大佛,她們想攀,可攀不上啊!
沈音糊塗了,瞧著沈月嫣俏臉緋紅,又將視線落在身邊的徐青柳眸子裡。
一直未說話的沈顧之開了口。
“此事你須得答應,就當是還我這十幾年的養育之恩”
沈顧之的一席話,讓沈音瞬間沒了口欲,腳底生出的寒意貫穿整個身體,直達腦門,彷彿黑暗中那唯一的一絲瑩光也被抽走,她扔下筷子,強鎮笑道。
“好…我還你這十幾年的養育之恩”
…
“姑娘…要不這茶倒了吧!”
蘭心瞧著沈音臉色不好,從沈家回來便一直沉默思索,未言半句,蘭心懂她主子的,從小到大,哪次不是將事埋在心中,不與人言說。
“你去二爺院中一趟,看他回來沒,順便把這茶放在爐子上給加熱”
“是…”
沈音想起幾個時辰前遇到瀟野時,那囚籠中的男人她倒是有幾分眼熟,一時沒多想,沒想到竟是徐青柳的大哥“徐修遠”。
小的時候,他常去沈家,沈音見過幾次,只是他犯了什麼錯,竟被二爺拿了。
指尖輕釦桌面,沈音開始犯了難。
沈顧之的話,無疑是讓她說服瀟野,看能不能保全徐修遠一命,而沈音當時也自嘲了一番自己身份的,言語中稱自己名不正言不順,而且,重臣罪犯,哪是她一個婦道人家所能干預的事,沈顧之可不聽她的辨說,只道,她沈音是欠沈家的。
沈音覺得可笑可悲,自己叫了十幾年的父親竟要用養育之恩來威脅她。
但沈音也不是揉正捏圓的人,找瀟野,她肯定要找的,至於結果如何,就看老天爺能否分善惡了。
半炷香後,蘭心小喘著氣回了院子,沈音搖頭輕笑,替她倒了杯已經熱好的茶。
“二爺還沒回來?”
“唔…沒有”
蘭心一邊喝一邊應,她用袖口擦了下嘴角的殘水。
“聽老爺身邊的人說,二爺在刑部審人呢!天子讓人去刑部傳喚了好幾次,二爺也未出刑部大門”
“這麼說,二爺幾時回來,不是個定數?”
“嗯…”
沈音垂下了眸子,摸著杯子上的雕凸的花紋,那手背上入眼的裂口印記,她皺了皺眉,心裡又想起瀟野離開時說的話。
那潤脂膏,他夜裡又會闖她房間吧!
沈音這一等便是幾個時辰過去,暮夜降臨,蘭心打來了熱水,伺候沈音洗漱完後,又鋪好了床,回頭便見自家主子擰著柳眉,時不時朝院中張望。
“姑娘還想著老爺的話呢!”
收回視線,她搖了搖頭。
“我只是在想,與將軍成親也有一年了,就算未見過面,可夫妻之名不假,他為何就從未給我寫封信呢!”
話說到此,蘭心也奇怪的附和。
“是啊!姑娘不說,奴婢倒忘了,姑爺好生冷情,連一句問候也沒有”
…
“這邊疆路途遙遠,有什麼消息,我也聞聽不了一二”
沈音緊了緊披著的單衣袍子,蘭心見狀,趕緊關了搖動的錦窗,嘴裡還似安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