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人不太明白的看向趙總身旁的男人。
趙總心裡也一慌,以為鬱雲廷不高興了,下意識想解釋。
鬱雲廷沒理會二人,垂下眼睛,視線落在江如梔的身上。
“怎麼回事?”
再開口的聲音沒有面對二人時那麼冷,帶了絲兩人察覺不到的親暱。
江如梔委屈地癟嘴,“代言被搶了。”
一開口,江如梔才察覺到不對。
她這語氣太像在告狀了。
“怎麼回事?”
同樣一句話,截然不同的語氣。
鬱雲廷這話問的是負責人。
負責人身上冷汗瞬間下來了,他還想再找藉口甩鍋,趙衛風率先反應了過來,板起臉,聲音嚴肅質問,“究竟怎麼一回事!”
負責人心知糊弄不過去了,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說了。
鬱雲廷輕笑出聲,笑意帶了點冷色,“貴公司就是這麼處理事的?我看,你們公司的規章制度很有問題,看來合作的事,我該再慎重考慮一下了。”
趙衛風哪裡聽不出鬱雲廷的言外之意,瞬間慌了,“鬱總,這事肯定有誤會,我肯定能處理好的。”
“新代言人換成誰了?”趙衛風眼睛沉沉,聲音也沉沉的。
“蔣心晚。”
“之前的代言人呢?”趙衛風又問。
鬱雲廷是何等的人物,哪怕在京城也是數得上名號的人,這樣的人,真的會在意一個小小的代言人被換的事?只可能因為被換的人不對。
趙衛風開始仔細打量起了江如梔。
原本他以為這只是個普通的經紀人,但看剛才她跟鬱總之前的交流,怕是這兩人關係不一般,鬱總莫不是……看上這個經紀人了吧?
這經紀人長得確實好看,鬱總動心也不是沒可能的事。
“還在拍。”負責人試探一般的問:“要不,我把人叫過來?”
“不用。”趙衛風頗為不耐的揮了揮手,“之前的代言人該是誰就是誰。”
處理完,趙衛風不忘詢問一番鬱雲廷的意見。
鬱雲廷沒說話,而是抬眸看向江如梔。
見江如梔沒什麼意見,鬱雲廷才挑了下眉,勉強鬆了口。
趙衛風心中百轉千回,吩咐負責人去辦這件事。
負責人早被嚇得丟了魂,不敢多問,忙照著趙衛風的意思去辦了。
夏之雅還沒反應過來,呆呆的問江如梔,“江姐,事情就,這麼解決了?那這代言我還拍嗎?”
“該怎麼拍就怎麼拍。”
江如梔讓夏之雅去準備。
有時候她不得不承認,權勢壓人。
她在這磨破了嘴皮子不一定能辦得成的事,她哥一句話就能辦成。
趙衛風是個機靈的,見鬱雲廷望著江如梔的方向,熱情笑著招呼江如梔。
“這位……”他掃了眼江如梔的工牌,從善如流笑道:“江經紀人,我還有點事要處理,你帶著鬱總參觀一下公司吧。”
說完,趙衛風識相的就閃人了。
江如梔不知怎麼就變成了帶鬱雲廷參觀了,她見旁邊沒人,就小聲的問鬱雲廷,“哥,你怎麼在這?”
“來看一下能讓你離家出走兩年工作的地方是什麼樣的。”鬱雲廷瞥見她臉上的窘迫,把後面的話嚥了回去,“最近公司有意向來安市發展,所以來考察一下業務。”
“哦。”
她就說嘛,哥哥不至於為了她,投資冉星傳媒。
哥哥一向公私分的很開,從來不會在工作上,摻雜私人感情。
鬱雲廷看穿了她的心思,一些話堵在嗓子眼裡即將失口而出,還是又被他嚥了回去。
再等等吧,等這丫頭慢慢的適應了。
免得把人直接嚇跑了。
“幾點下班?”鬱雲廷喉結微動,低聲問她。
“五點半。”江如梔如實回答。
“下班了我來接你。”
“哥,其實下班我可以自己回去……”這種被人接送上下班的生活,除了十歲之前,她已經好久沒有體驗過了。
總覺得,哥哥這樣經常接送她上下班,哪裡怪怪的。
可她又說不出哪裡怪。
畢竟,在她不是鬱家親生女兒的身份被曝光之前,鬱雲廷對她確實很好。
直到事情被曝光之後,養父母將她送離鬱家,她跟鬱家的一些人和物,才徹底斷開。
送走鬱雲廷,江如梔又被裴頌堵住了。
裴頌的眼睛血紅,佈滿紅血絲,臉上閃過一絲惱怒,咬牙切齒的質問,“江如梔,我問過了,是你主動不要我的,換經紀人的事,是不是你主動說的?就因為我跟蔣心晚官宣?我不是都解釋過了,我跟蔣心晚那是家裡安排的,就算沒有蔣心晚,我也不可能娶你回去。
你去跟公司說,把我的經紀人還回去,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
江如梔覺得可笑,“你追究不追究,我都不稀罕,之前你不是希望把我換掉嗎?如今如你所願了。”
她要走,裴頌握住了她的胳膊,咬牙道:“那是氣話!誰讓你頒獎典禮當天把我丟下,事後又對我那種態度,梔梔,我們回到從前不好嗎?我保證,不管我跟蔣心晚的關係如何,都不會影響到我們的,你不是喜歡我嗎?我答應你,我們在一起吧。”
“裴頌,我不要你了。”
江如梔的眸色平淡,一點不像在開玩笑。
裴頌的心卻像是被刀子狠狠的剖開了一般,不,這不是他想要的。
“不可能!”
裴頌收緊五指,眼底一片發紅,“我們七年的感情,江如梔,你不可能說不喜歡我就不喜歡我,你還跟我鬧脾氣對不對?這次的事我做的不對,我跟你道歉,你別生氣了,好不好?你跟我鬧得這幾天我心裡也不好受,咱們和好吧,好不好?”
“我勸你早點認清事實吧。”
江如梔掰開裴頌的手,頭也不回的走了。
“七年的感情,我才不會信你說放下就放下!”
裴頌低吼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江如梔神思恍惚,回憶起了七年前的一些種種。
當年,鬱映禾被認回鬱家後,很抗拒她,而她的親生父母又找不到,鬱家無可奈何,把她送到了安市的一個小鎮上。
說是讓她暫住,其實就是流放。
當年的她只有十六歲,突遭父母不是親生的,自己被拋棄的打擊,心理上幾乎一蹶不振,鬱家當時留了一個保姆照顧她,但那保姆得知她不是鬱家親女兒的後,對她的態度不冷不淡,鬱家給她的生活費,大部分進了那保姆的口袋。
她一邊打工賺學費和生活費,一邊上學。
她跟裴頌就是那個時候相遇的。
因為沒錢,她過的很窘迫,而一些壞學生總擅長分辨哪些人好欺負哪些人不好欺負,她長得出眾,又沒有父母撐腰,很快就被一些人盯上了。
當被一些人攔住,要她交保護費的時候。
是裴頌出手,救了她。
哪怕只是無意之舉,可對當時的她來說,無異於雪中送炭。
而那次之後,大概裴頌看出了她生活的窘迫,經常帶東西給她吃,口頭上使喚她跑腿,但其實經常把買東西剩下的錢給她,美名其曰他懶得要這些小錢。
但其實江如梔知道,裴頌只是在照顧她那可憐的自尊心,變著法子的給她錢花,給她好吃的吃。
對那時的她來說,裴頌確實像一束光照進了她的生命裡。
只是人會變的。
——
限量款的豪車行駛在路上。
鬱雲廷拿著手機把玩著,手機響了一聲,一條短信發送了進來。
點進去一看,是一張圖片。
身形纖細的女孩站在那裡,美若梨枝,她的旁邊站了一個男人,男人的手握住她的手腕,男人低頭,在她耳邊說著什麼。
鬱雲廷眼睛幽深的掃過男人握住江如梔的手,黑眸如冬日的寒風一般冷冽,薄唇裡發出一道不耐煩的“嘖”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