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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我在下人伺候洗漱。
吃完早飯後,師兄江逸再次來到府上為我診治。
我支開所有下人問師兄,「聽說你要回京城?」
師兄狹長的眼眸帶著溫柔的笑,「再不回去師父就著急了,只是沒辦法喝你喜酒了。」
他口中的「師父」是我爹,現任太醫院院使。
太醫院事務繁忙,爹爹抽不開身,這才讓江逸護送我出嫁。
還有十天我就要和慕懷安成婚,可他卻怎麼也不肯留下。
我望著江逸,遲疑片刻後對他說:「師兄,我不想嫁給他了,你帶我回京吧。」
江逸白皙的面龐上帶著不解。
他忙問:「他欺負你了?」
一貫溫潤玉如的他一下子站起身,面帶冷意道:「我去找他算賬!」
我一下扯住他的衣袖,搖搖頭說:「算了,我只想回去。」
說著,我的聲音染上哭泣。
我和慕懷安是在瓊林宴會上認識的,我對他一見鍾情。
爹孃告訴我,此人雖有才,可品德有待商榷,就連師兄也勸我好好想想。
可陷入愛情的少女哪裡肯聽,別說是為他瞎了雙眼,哪怕是一條命我也願意。
可現在,我後悔了。
江逸的眼底帶著心疼。
他點點頭說:「好。」
沉默片刻後,他又看向我,滿眼深情,「其實我早想帶你走的。」
我顧著傷感,沒留心到他的言外之意。
江逸和我商量好離開的事宜後便回客棧。
在他走後沒多久,慕懷安回來吃午飯。
飯桌前,他仔仔細細地把菜中的蔥花挑出來。
見到此等情景,圍觀的下人感嘆:「少爺對未來少夫人真好!」
慕懷安便教育起下人,「男人就應該對自己夫人好,你們這些男人得學著點。」
小廝們齊齊點頭,女使們滿眼羨慕。
「昭昭,菜裡的蔥花我都挑出來了。」
「放心吃吧,都是你愛吃的菜。」
說著,他把挑好蔥花的菜放在我碗裡,還體貼的把筷子遞到我手上。
他笑得很溫柔,說話也很溫柔。
就在我失明後,他忽然對楚芸兒像是變了一個人。
在我面前,他總是對她發脾氣,而楚芸兒又一向心直口快,兩人一見面就針鋒相對。
那時候我傻得天真,還勸他對楚芸兒好些,她死了夫君已經很可憐了。
可直到我復明,卻看見他們表面上互相攻擊,其則互相曖昧。
為了讓我發現不了,可謂煞費苦心。
我忍不住苦笑了一下,吃著碗裡食之無味的飯菜。
晚間。
我躺在床上,剛閉上眼,就聽見外頭有腳步聲。
是慕懷安。
我坐起身,他已經進了屋。
「誰?」
慕懷安滿臉溫柔,「是我,我來看看你。」
說著,他摟住我的肩。
那雙充滿情慾的雙眼望著我,讓假裝失明的我感到十分不適。
我忍著噁心說:「我困了,你也趕緊去睡吧。」
可他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低沉的聲音沙啞充滿挑逗之意,「今晚我留下來陪你吧,再過幾天我們就成婚了,早晚都會在一起的。」
曖昧的聲音讓我反胃。
我低著頭慢悠悠開口,「沒成婚一天都不行,你要是想要大可以去找妓女,妓女花樣可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