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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顧福軍不由得有點失望,“好吧,那可惜了,不過,哥哥還是謝謝你的祝福嘍。”

他說著,很快又高興起來。

“兄弟啊,你好像也沒比我小几歲吧,也該抓抓緊了,爭取明年,也帶個女人回家。”

秦凱深心裡有苦難言,嘴上還得強顏歡笑,點頭表示認同,“一定,一定。”

“就是嘛,都是成家立業,咱們男人啊,也不能光奔事業,趁早能成個家也是好的。”

秦凱深只能點頭,好容易等到顧福軍走後,他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神色陰沉下來。

在原地目送著對方遠去,不一會兒,冷著臉也隨後離開了。

他心情苦悶,打算找個沒人的地方練練,發洩一下心中的怒火。幾個士兵經過,紛紛向他打招呼,“連長好。”

秦凱深只嗯了一聲,簡單的回了個軍禮便沉著臉疾步走開。士兵們都面面相覷,納悶:“秦連長這是怎麼了?看起來不大高興呢。”

“不知道,或許是因為明天訓練的事情吧。哎別管了,我們去水房打點熱水,小陳你要不要去啊?”

“你們先去吧。”小陳說,揚了揚手中的信封,“我還要給白大夫送信去呢。”

“那我們幫你帶好了,晚上運動場上等著你啊,咱們一起打球去。”

“好嘞,一定。”小陳歡快的一邊答應著,一邊朝著營區後面的家屬院,腳步輕快的一路跑步前進。

不到一刻鐘,白雅蘭的信,就已經到了老大夫的手上。

白老大夫今年六十七,是特級軍醫。

部隊裡的特級軍醫一共也就三位,他是其中之一。

由於醫術高超,人送外號白妙手。

本來以他的年齡,應該已經退休了的,奈何醫術高,且常年鍛鍊身體健朗,於是部隊返聘了。

老人家眉須花白,穿著件陳舊但乾淨整潔,洗的略微發白的軍裝短袖,一把年紀了依然站如松,坐如鐘,精神矍鑠。

收到信,他還暗自納罕,可有一陣子沒收到家裡的信件了,還是寶貝孫女親自寫的。

就著昏黃的油燈,等到拆完信件一看內容,白妙手不禁撫掌大笑,喜形於色。

連聲道:“好、好、好,我老人家的衣缽,總算後繼有人了。”

平時負責照顧老大夫的衣食起居,此刻正在幫忙整理內務的衛生員小李,看到白老大夫這麼高興,好奇的笑著問了句,“白大夫,什麼事情這麼高興啊。”

白妙手樂呵呵的道:“沒什麼,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兒子一家,不日就要過來找我了。”

“哎喲,那感情好啊。”小李也跟著湊趣,“您老可好長時間沒跟家裡人聚聚了,這回就讓他們多呆一段時間吧,您老也好好高興高興。”

白妙手笑著連連點頭,“不錯不錯,是要多呆一段時間了。我這孫女要跟著我一起當軍醫,這事兒可得好好合計合計。”

小李聽了,也跟著高興起來,“哎呀,您老這是後繼有人了吶。”

怪不得這麼高興呢,要知道白大夫平時,也不是一個那麼容易喜形於色的人呢。

白妙手眼睛仍盯著信上的字跡,不住的打量著,似乎看不夠似的。他一面笑看著,一面跟小李繼續說著話。

老人家是真的高興,難得的打開了話匣子。

“是啊,小丫頭不知道怎麼突然就想通了,當初讓她跟著我來部隊還不樂意,現在居然主動提出來要跟著我當軍醫。我跟你說啊小李,我這個孫女啊,雖然水平也就一般般,馬馬虎虎吧,但也算個可造之材啦。好好培養培養,以後就能接替我,繼續為組織上出力。”

小李笑嘻嘻的,聞言也沒接茬,老大夫明明對孫女讚賞有加,嘴上卻不肯承認,偏偏要謙虛一把。能得他被人尊稱為‘妙手’的老人家說一句可造之材的,那應該是相當難得的人材啦。

“那是那是,您老人家的孫女,肯定差不了。對了白大夫,您想好了等他們一家人過來,怎麼安排嗎?”小李提醒了一句,目光在兩室一廳的小房子裡環顧一週。

老大夫自從老伴去世後,也沒有家人隨軍,因此一直都是一個人,還住著之前的小房子。

兩個房間一間是臥室,另一間改成了資料室,裡面堆滿了醫案卷宗及藥箱等等相關資料雜物。

老人家一輩子節儉慣了,對於住宿相關的身外事,並不是很注重,也從不怎麼講究。

小李繼續說道:“您這裡肯定是住不下,他們什麼時候過來,預備著住多久,咱們要不要給他們安排招待所?”

小李做事很細心,幾句話就提醒了白大夫,老人不過沉吟片刻,便爽快的大手一揮,當下便做了決定。

“不用那麼麻煩了,我這就向組織上打個報告,申請套大點的房子吧。”

小李一聽,頓時也很高興起來,“您老早就該換套大點的房子了,這麼小的房子一住許多年,首長們都覺得委屈您了。”

老人家年紀不小了,自從老伴去世後,組織上一直想著給他重新分配套大點的房子,也方便安排人住一塊兒貼身照應。

但老爺子總說,自己身體還硬朗,不想給組織上添麻煩,硬是回絕了。部隊的領導們拿他沒辦法,只能安排小李三不五時的,偶爾過來照應一下。

現在他老人家終於想通了,主動申請要求換套大房子,小李也跟著為他高興。

“是啊。”白妙手一時感慨,放下了信件,看著小李繼續道:“等我這孫女過來,以後肯定是要跟著我的,我們爺孫倆住一塊兒,互相也有個照應。小李啊,這麼多年生活上都是麻煩你照顧我,辛苦了。”

小李一聽便不樂意了,“您看您老說的,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咱們平時可沒少受您老關照。對了,您老是打算現在就寫份報告嗎?那我幫您拿紙筆。”

白妙手聞言樂呵呵的,便也沒再客氣,當下,小李便幫他拿來了書寫材料紙,老人家拿著一支筆桿子都掉了漆的老式鋼筆,斟酌半晌,慎重的打了一份申請報告。

同時,還有一封參加軍醫考核的推薦信,也一併擬好了交給小李,一起遞交給了部隊。

店鋪轉租後,家裡也簡單收拾了一下,白雅蘭買了最快的火車班次,一家人便動了身。車上也不過就三個多小時,一路說說笑笑的,很快到達了目的地。

一家三口到達帝都,來到爺爺所在的軍隊駐紮地,在門口崗哨做了個登記,並且通知了爺爺他們的到來。

部隊門口,白爸爸有點感慨,“有些時候不見你爺爺了,也不知道老爺子身體可都還好。”

白媽媽拍了拍丈夫的手,“等下看到爸就知道了,你也別擔心,他老人家自己就是大夫,身體一向硬朗著呢。”

“那倒是。”白爸爸笑著應了句。

白雅蘭湊趣的說了句,“好久沒見到爺爺了,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有沒有想我,估計都忘了我長什麼樣子吧。”

說這話的時候,她其實有點心虛。

上一世這個時候的不久前,她還來過這裡的。千里迢迢只為給秦凱深送東西。但是因為不想聲張,所以她沒有主動去看望爺爺。畢竟無論上一世還是現在,爺爺一直都希望自己能跟隨他的腳步學以致用,到部隊當個軍醫,可她卻一直沒有答應。

結果後面卻發生了陸晴兒落水的事情……好在這一世,從陸晴兒落水的那一天開始,命運的齒輪已經在重新轉動。她不再是之前那個傻乎乎的白雅蘭,也不會再嫁給他,更不會想著和秦凱深有任何交集。

一家三口在門崗旁邊的接待室等著,白雅蘭背朝著門和父母說話,沒注意到接待室的門,這時候正從外面推開了。一位精神矍鑠,鬚髮花白的老人走了進來,聞言朗聲大笑。

“哎喲,小丫頭好沒良心啊,爺爺可一直惦記著你呢。忘了誰,也不能忘了我的寶貝孫女啊。”

一家三口都驚喜的站了起來,接待室的士兵看到老人進來,立刻尊敬的站起來敬禮:“白大夫好。”

白妙手點點頭,回了個軍禮。

一股自豪的感覺油然而生,這就是她的爺爺,救死扶傷人人尊敬。

白雅蘭一邊想著,一邊歡快的幾步奔上前,撲進了爺爺的懷抱。

“爺爺爺爺,我好想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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