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周權詩句,侯彪方知自己做的才是俚俗打油詩。
此詩分明就是在誇飛將剛正不阿,一表人材。
對方詩句底蘊雄厚,豪邁壯志!不羈的情感,神韻飛動,感人至深!以虎寓出,又繪人高尚!字裡行間磅礴氣魄直衝雲霄。
看看他身旁那虎背熊腰,木訥呆傻的傢伙!能配得上這首好詩嗎?
侯彪明白自己輸了,輸得極為徹底。
他想撤,周權可不會讓他溜之大吉,連忙出聲阻攔。
“候公子,剛剛我們的賭注,難道不作數了嗎?!你莫不是要賴賬?”
白花花三百兩,差不多半頭賣虎價。
而且這賣虎的錢,還是自己通過打油詩的宣傳方式,通過競價往高處攀。
周權做過估算,就拿樊城“房價”來講,一座八畝帶小院的獨宅,要一千兩左右。
所以三百兩對於目前的周權來講,是極為重要的創業基金。
侯彪咬咬牙,他爺爺是三品官員致仕歸家,雖家有良田百畝,家財萬貫。
但僅僅因為一個打賭,就痛失三百兩,回去後肯定會家法處置。
不給吧,眾目睽睽,他候府名聲也極為重要,候彪只能憤憤不平從袖中掏出銀票,遞給一旁老鴇,不耐煩揮揮衣袖,隨後逃之夭夭。
“罷了!速速送下去!!!”
周權得了銀票,哈哈大笑。
這掙錢不費工夫!還希望多來幾個這種傻大個!!!
一番小插曲,周權繼續賣虎。
“接下來!咱們開始拍賣!價高者得!各位準備好了嗎?!”
“別廢話了!趕緊開始!”
“少嗶嗶!我錢都準備好了!!!”
周權大喝:“陽剛虎鞭!五十兩起價!”
他剛喊,孫若蟬卻在下方阻止。
“且慢!!!”
見自己老婆阻止,周權疑惑詢問。
“娘子,怎麼了?!難道起價要低了?抬價也不是不可!”
周權心中暗喜,這小娘子居然會配合自己抬價,倒是聰明。
孫若蟬卻急忙開口。
“非也!家父需要虎作藥引,這公虎,官人可否成全給奴……奴家。”
這麼多人在場,孫若蟬也是給足了周權面子。
周權心裡卻咯噔一響。
其他不要,怎麼偏偏就要老虎?
而且不要母虎,偏偏選這頭公虎!
兩者雖然都是老虎,但是公虎顯然比母虎值錢!!!
一旁陳鋒還小聲幫腔道。
“姑爺,別磨蹭了,快答應小姐吧,你今早偷跑出去,她還在氣頭上呢!幸好你未去青樓,不然……”
陳鋒用眼神瞥了瞥周權下體,努努嘴示意。
淦咧!自己辛辛苦苦狩來的公虎,就要讓給這便宜老婆嗎?
不行,就算要給,也得讓她大出血才行。
想清後,周權點點頭:“娘子既然要,我自然是聽娘子的,這虎,娘子就找人帶回去吧。”
旁人聽聞,盡發出不屑聲。
“切!這耙耳朵,懼內如斯!!!”
“別人是贅婿,自然要聽娘子安排。”
“可惜了,這等雄虎,要是被我所得,今晚必定血戰如煙樓!”
沈依聽聞,望向周權的眼神中充滿複雜神色。
周權聽聞,氣得火冒三丈,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反駁,畢竟贅婿從古至今,都是不入流的存在。
反倒是趙飛將怒喝。
“怎麼了!我權哥兒就算是贅婿!也是響噹噹的好贅婿!!!”
周權連忙勸阻:“行了,你別廢話!越描越黑!”
孫若蟬不顧周權情感,連忙招呼護院抬虎。
她不經意看到周權身旁的沈依,瞥見對方一瞬間,情不自禁感慨。
“這小嬌娥,她跟周權一起的嗎?”
孫若蟬瞥眼又看一眼周權。
這男人,她似乎有些看不懂了,一天的工夫,像是變了個人。
不僅有了猛虎,還不知從哪裡尋了五個女人和一名壯漢。
當然,孫若蟬也並未多想,眼下搬虎重要。
然而就在孫若蟬指揮搬虎的時候,遠處卻傳來喊聲。
“弄啥叻!!!放下!”
一群人順著喊聲方向看過去,忽聞甲冑鏗鏘,卻見一大群穿著兵甲的士卒走過來。
帶頭的儀表堂堂,威武霸氣,背闊如熊,一身鐵甲上身,步履沉穩走來,他的目光輕掃眾人,人群便自覺讓開一條路。
“程監軍!”
孫若蟬認識來人,立馬招呼。
來者居然是樊城軍營監軍,也不知道他這個時候來是為何事。
“恁們放下老虎,別以為老虎是恁們拾叻,就成恁們的了!”
站在監軍旁的小哥一口濃重的豫南方言,怒氣衝衝朝周權呵斥。
周權微眯眼睛,心裡已經做了最壞打算。
這群當兵的士卒,是想來搶他老虎。
“鱉孫!恁們去求了!把老虎還來!!!”
那監軍抬手,阻了手下人話,衝周權道。
“壯士,這公虎乃前些時日,我帶軍上山所獵,只是當時運氣不好,雲翁霧瘴,讓它遁逃,感謝義士將之帶回來!既然是我損兵折將,費力獵捕,還請還予本官,願意奉五十兩,權當犒勞爾等腳力之資。”
人群頓時議論紛紛。
“喝!我就說!小小贅婿,豈能獵到如此兇悍的老虎,感情是上山撿的。”
孫若蟬表情一變,和她猜測一樣,這老虎果然不是周權打來的。
她厭惡之情又升,這等廢物,將撿的老虎誇耀成自己獵得。
現在真相明瞭,讓人貽笑大方。
這周權果然還是不入流的登徒浪子,口中沒一句實話。
但現在還是要虎及時。
所以孫若蟬向監軍道。
“程監軍,家父急需老虎用藥,還請程監軍忍痛割愛,將虎讓與我,願千金易之。”
周權面色鐵青,冷冷地盯著這些當兵的,他可不會讓這群人隨便把自己的獵物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