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珞僥倖逃脫死罪,然而到了感業寺,她卻難以忍受寺中的清苦日子。雖說她身懷皇家血脈,可畢竟是造反失敗的大皇子的遺腹子,又有誰會真心待見她呢?
感業寺本就是皇家寺院,在此帶髮修行的貴人,隨意挑出一位,身份都不知比她葉清珞高出多少。
而且,她深知,只要自己平安誕下皇嗣,並呈報給聖上,成全了聖上的憐憫之意,那她的死活,便再無人在意,屆時她才真正淪為一顆棄子。
她滿心不甘,她來到這個世界,可不是為了充當炮灰的角色。
沒錯,葉清珞是個穿越女。
於是,葉清珞竟狠心設計滑了胎,還想方設法將消息傳入宮中,謊稱夢見佛祖顯靈,告誡她此子不應降世,需轉世輪迴到大皇子的下一世身旁做護法,而她葉清珞便是今世的護法,這般一來,大皇子有了兩世護法,方可安心轉世輪迴。
這話恰中聖上心懷,聖上本就對大皇子之死痛惜愧疚不已,如此操作,葉清珞雖沒了皇嗣,卻竟也保住了性命,得以繼續在感業寺帶髮修行。
然而保住性命僅僅是第一步,緊接著,她便將目光鎖定在了前來感業寺探望她的吳德瑜身上。
吳德瑜實非大才之輩,滿心只裝著兒女情長,這在穿越女葉清珞眼中,簡直就是一個十足的舔狗。不過當下她就像是個落地鳳凰,只能強忍著內心的厭惡,依傍著吳德瑜,至少能讓自己的日子略略好過一些。
葉清珞晃神之際,吳德瑜已經飛奔到了她眼前。
只見他抓住葉清珞的手,急切地說道:“清珞,我來了!”
葉清珞先是左右環顧一圈,見大殿後面有幾個沙彌在灑掃,迅速將手從抽出,一臉正色,聲音清冷,說道:“阿彌陀佛,恭喜吳公子納吉結良緣,只是你不該在這裡出現。”
吳德瑜不以為意,再度緊緊抓住葉清珞的手,滿不在乎地說道:“清珞,你放心,今日寺中的師傅們我都已打點妥當,絕不會有人亂嚼舌根的。”
原來,今日本是吳德瑜和蘇淺月來寺中納吉問卜的日子。為防出現意外狀況,吳德瑜提前將寺中諸事安排周全,就連問卜的結果也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們原定的計劃是,待今日問卜結果一齣,由吳德瑜安排好的師傅解籤,留下吳德瑜在寺中過夜,以化解前世未了的姻緣。
原本,清珞答應他,今夜他們便能徹底擁有彼此了。
誰知,蘇淺月竟鬧了一齣欲擒故縱,將今日的納吉給推掉了。
可是,他實在等不了了,精心安排了這麼久,他此刻已迫不及待地想要佔有葉清珞。
葉清珞看他一副猴急的樣子,心裡強忍著噁心,臉上卻做出嬌羞膽怯的模樣,推開吳德瑜,壓低聲音道:“瑜郎,我們不是說好,今夜子時在你歇息的寮房會面嗎?你怎麼這般等不及……”
好不容易和清珞這麼親近,吳德瑜實在不想放開,可他也清楚,如果太著急,惹得清珞不高興,那自己更是沒有機會親近她了。
只好鬆手,訕訕道:“蘇淺月那個花痴,今日當著我母親的面,故意推了納吉,和我玩起了欲擒故縱,妄想讓我對她另眼相看,清珞,你知道的,要不是為了你,我看都不想看她一眼……”
聽了吳德瑜的話,葉清珞眼眸微垂,眼底閃過一絲疑惑,她可不信蘇淺月竟有這般腦子玩欲擒故縱?
就在三個月前,她偶然聽吳德瑜說起在寺中與定北侯府嫡女蘇淺月的偶遇,那蘇淺月對吳德瑜表露好感,吳德瑜滿心厭煩,只當是個笑話講給葉清珞聽。
可葉清珞聽聞此事,心裡卻立刻打起了小九九。
她回想起曾經見過蘇淺月一面,那女子明顯是在千嬌萬寵中長大的,單純得近乎傻氣,毫無半點心機。
而最讓她心動的是,定北侯府不僅備受聖上恩寵信賴,府上的產業更是堆積如山。聽說這全賴定北侯夫人的本事,其孃家乃是江南的巨賈富豪。
這般出身的千金貴女,竟看上了吳德瑜,這不就好比一隻金燦燦的肥鵝自己送進懷裡了嗎?
葉清珞深知吳家這些年不過是在強裝體面,內裡早已空虛。
若不是大皇子起事失敗,她何至於淪落到要和吳德瑜演這出虛情假意的戲!
她一心想要改變如今這落魄的境況,急需大量的錢財,吳德瑜根本無力為她籌謀,所以當蘇淺月這隻肥美的 “金鵝” 主動送上門,她毫不猶豫地鼓動吳德瑜將蘇淺月騙進吳家,而後再逐步圖謀她豐厚的嫁妝和龐大的家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