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棠坐在沙發上,看著新到賬的三萬笑了笑,雖然和她給出去的十幾萬比,總體還是虧的,但能拿回三萬已經是意外之喜。
蘇立國打得什麼主意她心裡清楚,原主就是個軟性子,比如說之前店面的租金早就應該漲價了,但原主被那租客用幾句話賣賣慘,
原主不僅沒漲租金反而還降了二百…
所以在蘇立國心裡,沒有比他大侄女更好拿捏的人了。
給出去三萬,到時候就要從蘇棠身上連本帶利地撈回來,最好是能把飯館產權拿到手,一轉手就能賺個盆滿缽滿。
可惜,此蘇棠非彼蘇棠,蘇立國的算盤怕是要徹底落空了。
手上有了錢,蘇棠便想去店面看一看,時間不等人,她要賺錢這店面裝修就要加快速度了。
這間店鋪離蘇棠家有點距離,先前蘇立業夫婦都是開車去的,只是這車早就在車禍中被撞的不成樣子,只能當廢品賣了。
如今蘇棠只能坐公交車過來,她本想讓一個人過來,可蘇果卻非要跟著,一雙眼眸可憐兮兮地看著蘇棠,好像在說 “你又要拋棄我”。
蘇菏站在旁邊不語,但臉上的意思也很明顯,那就是我也要去。
蘇棠看著兩個小傢伙那期盼又害怕被丟下的眼神,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
也罷,之前在蘇立國家演的戲,雖然她後來解釋了只是假的,但終究還是嚇到了他們。
一起去就一起去吧。
店鋪在一條名叫雅韻坊的商業街上,這雅韻坊早些年倒是熱鬧非凡,有不少特色小店,吸引著四方來客。
可近些年周邊新起了好幾條商業街,雅韻坊便漸漸沒落了,人氣大不如前,但終歸還是林市老牌商業街,又佔據了市中心的好位置,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它仍有自己獨特的底蘊。
這裡的建築風格古樸,街道兩旁的老槐樹鬱鬱蔥蔥,即便在炎熱的夏日,也能投下大片陰涼。
原主父母的飯館就開在這條街較為偏僻的位置,店鋪不大,外觀陳舊,招牌上的字都有些褪色了。
蘇棠從包裡拿出鑰匙,打開店門,一股刺鼻的焦糊味瞬間撲面而來,嗆得她忍不住咳嗽起來。
蘇菏和蘇果跟在身後,也被這氣味燻得皺起了眉頭,蘇果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
藉著門外透進來的光線,蘇棠看到店內一片狼藉。
原本擺放整齊的桌椅,如今東倒西歪,不少都被燒得漆黑,有的甚至已經斷了腿,殘缺不全地散落在地上。
牆壁被大火燻得烏黑,牆皮大片脫落,露出裡面焦黑的牆體,天花板上的吊燈搖搖欲墜,電線裸露在外,顯得十分危險。
廚房的區域更是慘不忍睹,爐灶被燒得變形,鍋碗瓢盆散落一地,有些已經被燒熔,看不出原本的模樣。
蘇棠:“…..”
這比她想象的還要糟糕,怪不得蘇立國願意給她三萬,估計也是打著讓她重新裝修的主意,他好賣個更好的價格。
不過好在店鋪整體框架還在,主體結構並未受到嚴重破壞,這讓蘇棠稍微鬆了口氣。
但是蘇菏和蘇果,他們小時候經常來店裡玩耍,看到記憶中的店面變成如今這模樣,心裡很不好受。
蘇果牽著蘇棠的手,聲音帶著哭腔:“姐姐,店裡怎麼變成這樣了,我害怕。”
蘇菏小手攥成拳頭,他望著廢墟,喃喃道:“爸爸媽媽要是看到……” 剩下的話他沒說完,但蘇棠完全明白他的意思。
她蹲下身子,輕輕拭去蘇果眼角的淚花,又摸了摸蘇菏的頭,柔聲道:“別怕,姐姐肯定能讓這兒變回原來的樣子,甚至比以前更好,爸爸媽媽在天上看著呢,他們會為我們加油的。”
蘇果和蘇菏點點頭,依靠在蘇棠身邊,看著蘇棠鎮定自若,胸有成竹的模樣,他們的心也漸漸安定了下來。
對他們來說,蘇棠就是他們的主心骨,只是主心骨在,他們就有勇氣。
蘇棠開始仔細打量店鋪。
除了主體框架,她還發現店鋪的窗戶雖被煙燻黑,但玻璃大多完好,只需清潔就能繼續使用。
牆角處有個舊水槽,只是表面有些焦痕,內部結構並無大礙,簡單修復後依舊可以正常排水。
蘇棠在店裡踱步思考,腦海中漸漸勾勒出裝修藍圖,她想將店鋪裝修成大衍朝酒樓的模樣。
一來,可以和雅韻坊的整體格調相呼應;
二來,也是她的私心,在大衍朝時雖然她為皇宮最受寵御廚,卻無法開一家屬於她自己的酒樓,她的手藝只服務於皇宮那幾個人,
但蘇棠卻想讓更多人品嚐到她做的美食。
蘇棠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出大衍朝酒樓的奢華場景。
硃紅的雕花門窗,古色古香的木質桌椅,牆壁上掛著名家字畫,屋頂的琉璃燈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她要在飯館入口處打造一座精美的木質屏風,雕刻著大衍朝的神話傳說,既增添幾分神秘氣息,又能巧妙地將用餐區與外界隔開。
屏風後的大堂,以青磚鋪地,擺放著十幾張方桌,桌上鋪著繡有牡丹花紋的桌布,每張桌子旁配備四張實木椅子,椅背雕刻著精緻的花鳥圖案。
廚房的設計,蘇棠打算採用半開放式,食客們可以透過玻璃,看到廚師們精湛的廚藝,增加用餐的趣味性和互動性。
廚房內部,灶臺、案板等廚具都選用古樸厚重的材質,與整體風格相統一。
只是,這樣一來,裝修成本又大大增加了,她這點錢恐怕不夠,蘇棠皺了皺眉頭,難道只能隨便裝修一下,先把店開起來嗎?”
“棠棠,是你嗎?”
蘇棠聞聲轉身,看見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子,她身著一件淡藍色的連衣裙,剪裁得體,頭髮整齊地盤在腦後,臉上化著精緻的淡妝,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
“張姨?”
蘇棠從記憶中翻出眼前這人的信息,張姨全名張蘭,是隔壁開花店的,聽說她家境很好,不缺錢,開花店就是打發時間。
她不喜歡做飯,從前幾乎每日都來他們店裡吃飯。
一來二去,他們一家人和張姨的關係也處的很不錯,特別是蘇母直接和張姨處成了閨蜜,蘇母也常在她店裡買花裝飾飯館還有家裡。
後來蘇父蘇母出了意外,葬禮上張蘭也來弔唁過,還給了原主一個厚厚的紅包,讓她好好照顧自己和弟弟妹妹。
只是原主不善言辭,她心裡很感激張蘭,但兩人隔了輩分,原主不知該如何維繫這份情誼,漸漸與張蘭斷了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