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
“阿坤，求求你，發發慈悲，救救我妹妹吧！”
“再不給她們一點吃的，恐怕都要餓死在公社牛棚裡啊！”
此時，外面寒風凜冽，一片肅殺。
一間破舊的鄉村小屋裡，一名長相絕美、身材婀娜的女人，梨花帶雨，跪在火炕上，雙手扯住對面男人的胳膊，一個勁地哀求。
女人扎著一頭烏黑秀髮，上身穿著十分破舊、洗得發白的格子襯衣，下半身則穿著粗糙的的確良褲子，只是因為營養不良的緣故，年輕女人面色有些微微消瘦。
此時因為跪著的緣故，更顯女人前凸後翹的身材。
只是，聽到女人的哀求，對面的男人充耳不聞，從身旁的小方桌上拿起只剩三分之一的瀘州老窖，擰開蓋子，對著酒瓶猛喝了一口，然後咬了一口手中的玉米餅，一臉舒爽。
隨即，男人一臉冷笑，望著自己的女人，緩緩說道：
“徐蓉，家裡的情況，難道你不知道？”
“如今家家戶戶的糧食自己都不夠吃，老子也沒有餘糧，如何救你那三個妹妹？”
“實在不行，還是讓她們三個都趕快嫁人吧！”
“最起碼，有人照顧，以後也餓不死了！”
“她們都嫁了人，說不定，我們還能落一點好處呢！”
徐蓉一聽，渾身一個激靈，立刻反駁道：“阿坤，這絕對不行！”
“村裡願意迎娶我妹妹的，不是殘廢，就是老光棍！”
“身為大姐，我怎麼能眼睜睜看著她們跳入火坑呢！”
也是，如今乃是八十年代初，會過日子的男人早已娶妻生子，留下打光棍的，不是殘廢，就是二流子，遊手好閒，狗都不理。
男人聽到自己的女人如此倔強，想到自己的建議落了空，一點好處也撈不到，一臉陰沉地回應道：“那老子愛莫能助了！”
“是生是死，一切聽天由命吧！”
瞧見眼前的男人只顧自己吃喝，還說出如此風涼話，絲毫不顧及夫妻情面，女人一臉絕望，用自己的手背無奈地擦拭臉頰的淚珠，一言不發，緩緩起身，準備離開。
“賤人，老子沒有發話，你敢起身？”
“都快晌午了，還不去給老子下一碗麵條吃！”
“就一個玉米餅，老子能吃飽嗎？”
此刻發號施令的男人，名叫唐坤，乃是上水村村民，是村裡唯一的高中生。只是好吃懶做，整日和村裡的幾個二流子廝混在一起，這才導致家徒四壁，艱難度日。
眼前的大美人，乃是唐坤迎娶過門一年多的媳婦徐蓉。
徐蓉本想離開，去尋找自己的妹妹們，再想辦法。
可想到自己的男人脾氣十分暴虐，只要不稱心，對自己非打即罵，於是緩緩轉身，望著眼前的男人，用商量的語氣哀求道：
“阿坤，如今家裡只剩二斤白麵、三十斤玉米麵了，再說你剛才也吃了玉米餅，要不我晚上再做？”
誰知，聽到這個數字，唐坤一臉震怒，放下手中的酒瓶，一把扯住即將逃離的女人，一臉殺意地盯著女人的一雙美眸，一字一句問道：“徐蓉，老子明明記得，家裡有十斤白麵，五十斤玉米麵！”
“這才過去了多久，為何只剩這一點了？”
看到男人發怒，徐蓉眼神躲閃，不敢吱聲。
“說！”
“是不是你揹著老子，偷偷送給那三個拖油瓶妹妹了？”
唐坤察言觀色，猛然間想起周圍鄰居們的議論之聲，說自己的老婆總是偷偷揹著自己，暗中接濟三個小姨子，於是趕忙厲聲質問。
“我沒有！”
這一刻，徐蓉打死也不敢承認。
女人內心很清楚，如果自己據實相告，不僅救不了自己的三個妹妹，恐怕連自己也會被眼前的男人無情掃地出門，無處安身。
“你個敗家娘們！”
“居然還不承認？”
“你以為，老子不去廚房，就不知道家裡的存糧數目？”
“你把糧食偷偷給你妹妹吃了，老子下半年吃什麼？”
唐坤說完，瞧見眼前的女人只是小聲哭泣，低著頭不敢和自己對視，一言不發。
瞬間明白，周圍鄰居們的傳言果然不虛，於是怒火中燒，一把撤翻拽住的女人。看到徐蓉栽倒在火炕上，順勢騎了上去，絲毫沒有憐香惜玉，掄起巴掌，對著女人絕美的臉頰，左右開弓，瘋狂輸出。
“阿坤，饒了我吧！”
“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嗚嗚嗚！”
這一刻的徐蓉，生怕男人像上次一般下重手，打傷自己，導致自己長時間無法出門，更無法保護三個親妹妹，於是雙手握住男人的拳頭，一臉哀求。
可唐坤剛才喝了小酒，又想到自己娘們偷了家中的糧食，讓自己艱難的家中無形多出了三張嘴，怒火中燒，豈肯罷手？
“救命啊！”
“阿坤，你再不住手，可要出人命了！”
頓時，破舊不堪的屋子裡，傳來女人恐懼撕裂的哀求聲。
“老子打死你！”
“看你以後還敢不敢敗家了！”
唐坤此刻猶如武松打虎，絲毫不鬆手，雨點般的拳頭，對著女人虛弱的身軀，一頓招呼。
“唉，造孽啊！”
“徐蓉這個丫頭，命可真苦啊！”
隔壁的俏寡婦王淑珍聽到唐坤屋子裡傳來男人的怒喝聲，還有女人瘋狂求饒的哀求聲，搖了搖頭，一聲嘆息。
同為女人，王淑珍不是不想上前幫一幫苦命的女人，只是這樣的事情，多次發生，上一次自己出手相助，結果無意間也捱了一拳，此刻也是後怕連連。
半個小時後，房間裡的聲音終於漸漸平息了。
唐坤望著雙眼佈滿淚水，眼神絕望，躺在炕上一動不動的女人，瞬間回過神來。
“可不能打死這個賤人！”
“要不然自己償命不說，以後也沒有人給自己做飯了！”
想到這個可怕場景，唐坤緩緩站起，用右腳踢了踢女人的屁股，一臉不爽地怒喝道：“還不起來！”
“裝死呢！”
“去把午飯給老子做好！”
“以前的事，老子大人不記小人過，就一筆勾銷了！”
“今後，要是沒有老子同意，你再敢偷偷往外面拿糧食，老子直接打斷你的雙腿！”
這一刻的徐蓉，哀莫大於心死！
本想哀求自己的男人拿出一點糧食，救一救三個苦命的妹妹。
萬萬沒想到，糧食沒有拿到，自己反而再次捱了打，差點命喪黃泉！
“唉，天下之大，難道就沒有我們徐家姐妹們的一點活路嗎？”
聽到男人的暴喝聲，徐蓉擦乾淚水，雙眼無神，踉踉蹌蹌走進了廚房，望著眼前的鍋碗瓢盆，生無可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