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馮,你媽說的沒錯。”
李嬸招手一笑,“我這兒有個適合你的男生,就是年齡大了些,45歲,疼老婆,不會胡搞亂來,他在昌城建材市場有兩家鋪面,做建材生意的,老婆上個月才死,我們給他說了好幾次媒,他都拒絕,可忠心了。”
每個字都精確踩在了馮昭如的雷點上。
45歲的男生。
老婆上個月才死,因為拒絕了媒婆說媒,就說他忠心。
見馮昭如不搭腔,李嬸道:“你放心,你嫁過去,不會讓你過苦日子,他有個女兒都上初中了,平時住校,就是週末回來一次,學習成績還挺好,不用你費心照顧孩子,你婚後想和他生孩子也行,不生也沒關係,他是有孩子的。”
馮昭如聽不下去了,她看向吳香雪。
“可以見面看一看嘛。”吳香雪眨了眨眼,想讓馮昭如同意,“試試看,萬一人家喜歡你呢?”
馮昭如被吳香雪的話氣得心口一疼。
在與黃寶頌離婚這件事上,她為吳香雪與自己站在同一陣線感到開心,可吳香雪轉手就把自己給‘賣了’,她無比的憤怒。
“媽,我還沒離婚,你這就讓人給介紹上了,你覺得這樣對嗎?”
“不早晚都得離嘛,先認識一下,到時候離婚證一扯,再和那邊把結婚證領了,那就省時省力了,還有,哪兒是我讓人來介紹,是李嬸聽說你要離婚了,來家裡主動給你張羅,人家心善才會給你張羅,不然誰願……”
吳香雪正說著,就看見馮昭如衝回了她自己房間裡。
砰的一聲,房間門重重關上。
“這孩子害羞。”吳香雪回過頭對李嬸說道,“別管她,你再說說那男的情況,他和他死去的那個老婆,關係真的很好嗎?他不是亂來胡搞的那種人哈?有錢沒錢不重要,我選女婿,現在只要求對我女兒忠心不二。”
那扇重重關上的房門,又一下被拉開。
馮昭如站在門內,氣得一跳一跳,咆哮著吼道:“我不要!這老男人誰願意要誰要,我不要當後媽,他都把他老婆剋死了,我嫁過去,也會把我剋死——”
說完就把門砸來關上了。
李嬸被這動靜搞得一愣。
吳香雪趕忙衝那扇關緊的房門說道:“呸呸,晦氣的很,你這孩子,盡瞎說,人家老婆怎麼會是他剋死的,是他老婆命短福薄,你嫁給他,你命長福厚,定會和他相知相守,一輩子到老。”
又對李嬸解釋道:“這孩子最近鬧離婚,心情不好,平時是很溫柔淑女的,不會是這個撒潑樣,你放心,她很乖。”
李嬸笑笑,說道:“我知道她很乖的,吳姐姐,你放心,你家閨女長這麼漂亮,就算二婚也能嫁去好人家,你別太愁。”
“我不愁,我知道她二嫁不難,但這第二段婚姻,一定要我們這種過來人來把關,不能讓她自個兒挑選了,她單純,選不來男人,我們過來人有經驗,看人準,她這段婚姻就是被騙了。”
聽著屋外兩人聊的歡聲笑語,馮昭如本來就煩,還遇到上門來說親的,給自己介紹一個喪妻有女的老男人,這不純純噁心人麼!
馮昭如煩上加煩,拉過枕頭蓋住耳朵,想要斷絕那些雜音。
眼淚從鼻腔裡嗆了出來。
淚海蔓延。
她埋在枕頭上,哭得暗無天日。
–
次日馮昭如頂著未消腫的眼睛去上班,新聞部的同事都盯著她看,很小聲地議論。
馮昭如緊張到手指纏繞著掛在脖前工牌的繩子,害怕地想道,小區裡安了大喇叭,那些人知道她要離婚了,公司裡難道也被裝上大喇叭,到處宣傳她要離婚了嗎?
走過一處工位,馮昭如看見那人工位上有一份牛皮紙外賣袋,裡面是一份下午茶。
繼續往前走,她逐漸發現,幾乎每個人的工位都有那麼一份牛皮紙外賣袋。
點下午茶點的這麼統一?
直到她來到自己工位前,發現自己桌上也有一份牛皮紙外賣袋,只是比別的工位還要大一份,封口膠是一枚愛心,她拆開一看,裡面是一份草莓小蛋糕,一份牛油果沙發吐司,還有一杯熱牛奶,另外還放了一支玫瑰花。
全是她的喜好。
她已有強烈直覺,心裡乞求不要。
“你來啦。”萬榭螢端著一杯熱可可從馮昭如身後出現,她走來,說道,“你之前怎麼都沒提,你結婚了,怪不得我們下班後叫你一起去酒吧玩,你都不去,原來家裡有人管著的。”
馮昭如深深呼了一口氣。
要鎮定。
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馮昭如轉身面向萬榭螢,正要說話,萬榭螢舉了舉手裡的熱可可,“謝謝你老公請我們新聞部全體工作人員喝的下午茶,我的那份下午茶是檸檬水,我說我生理期不能喝冷的,你老公人很nice,馬上就讓他助理重新給我點了一份。”
這個禽獸,追來公司了。
馮昭如覺得自己嘴唇都在顫抖。
她咬了咬唇,問道:“他人現在在哪裡?”
萬榭螢:“去臺長辦公室等臺長了,你要去找他嗎?”
找,怎麼不找。
找到他說清楚,讓他別來公司了。
馮昭如走了起來,但想起自己不知道臺長辦公室在哪兒,她一年都不見得能見上臺長一次。
也難怪能調回新聞部。
用屁股思考,馮昭如都知道是黃寶頌找了人。
“太太。”黃寶頌的助理艾柯拎著一支紅酒來到新聞部,一見到馮昭如,向她小跑過去。
旁人的眼光或嫉妒,或羨慕。
這世上美女何其多,還真讓馮昭如這種貨色,走運嫁了個極品富豪。
不見黃寶頌,馮昭如問道:“他人呢?”
艾柯道:“先生在樓上洗手間,太太你要去嗎?”
“對了,先生沒等到臺長回來,從臺長辦公室裡拿了支紅酒,說是要一起和太太品嚐一下。”
艾柯把那支昂貴的紅酒遞給馮昭如看。
馮昭如懶得看一眼,推開了那支紅酒,就走出去坐電梯,要上樓找黃寶頌。
樓上有好幾個衛生間,馮昭如不知道黃寶頌在哪個衛生間,她在電梯裡就開始焦急給黃寶頌打電話。
電話打不通,她就一個一個衛生間搜。
在第一個男廁前,她喊了聲黃寶頌沒應,立即調轉頭跑去了下一個男廁。
連跑了兩個男廁都沒見黃寶頌的影子,正當馮昭如懷疑艾柯這傢伙與黃寶頌狼狽為奸,是在戲耍自己時,她站在第三個男廁前叫人不應,轉身就要走,腰間就摟上了一雙手,一攬,背部跌入柔軟胸膛。
獨屬於黃寶頌身上散發的香味襲來。
“老婆,你現在知道急著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