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美人緩緩站起身，一步一步朝著縮在牆角的徐婉儀走去，面上露出猙獰之色，眼中滿是瘋狂。
“你知道嗎？”
“本宮腹中的孩子，是本宮千方百計而來。”
“本宮做夢都想要和徐郎有一個孩子，屬於我們的孩子！”
“即使今生我們不能在一起了，可本宮還是想要擁有一個和他的孩子。”
“本宮好不容易得到的，卻被你們這些賤人活生生地給弄掉了。”
“本宮不會放過你們的！”
柳美人舉起鋒利的小刀，狠狠刺入徐婉儀的肩膀上。
“啊！”
尖叫聲與雷電的聲音混合在一起，劃破了這寂靜的夜空。
血順著徐婉儀的身體“滴答滴答”滴落在地上，染紅地面。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面目猙獰的柳美人，聲音顫抖：“徐，徐郎？”
柳美人腹中的孩子不是皇上的？
柳美人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中帶著無盡瘋狂。
“是啊，刑部侍郎徐左星是本宮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本宮與他，本是要成婚的。”
“本宮當初在莊子外邊，一眼就看中了他。”
“可狗皇帝卻將我召入宮，還只是封了一個小小的美人！”
“現在你已經知道了本宮的秘密。”
她嘴角揚起詭異的笑，眼中滿是殺意。
“本宮的秘密從來都只和死人說的。”
“哈哈哈……”
一刀一刀落在徐婉儀的身上，鮮血噴濺而出，染紅了冷宮牆壁。
沒一會兒，便就只有“轟隆隆”的雷聲。
黑暗中，柳美人拿著一條幹淨手帕，擦了擦手，神色淡然。
彷彿剛剛的殺戮不過是尋常之事。
似乎這樣的事情，她已經做得習以為常了。
柳美人將手中染了血的手帕往徐婉儀的屍體上一扔，緩步走出了冷宮。
她的步伐輕盈，彷彿剛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臉上沒有一絲波瀾。
殊不知，站在冷宮一角的一抹身影，早已將柳美人虐殺徐婉儀的全過程盡收眼底。
那身影緊緊捂住嘴，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卻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直到柳美人走遠，一名太監往徐婉儀的屍體上扔了一把火，那身影才跌跌撞撞地逃離了冷宮。
—
鳳棲宮
周明婉端坐在紅木雕花金絲椅上，頭上的鳳冠已經被取下，烏黑的髮絲如瀑布般垂落至腰間。
她身穿一件素白的中衣，一手撐著面頰，黑沉如水的眸子冷冷地注視著跪在地上的女人。
女人容貌平平，身體顫抖得厲害，嘴唇哆嗦著，淚水不停地從臉頰滑落。
她的聲音帶著無盡的恐懼與絕望。
忽然，殿外傳來小祥子慌張的聲音：“皇后娘娘，不好了，冷宮走水了！”
周明婉神色淡然，語氣平靜得彷彿在談論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本宮如今正在被皇上禁足，有什麼事，去找皇上吧。”
小祥子恭敬地應了一聲，隨即退下。
殿外的人聲漸漸遠去，周明婉的目光再次落在跪地的女人身上，聲音冰冷如霜。
“哭什麼？你如今已經是個死人了，再哭也無用。”
女人癱軟在地上，朝著周明婉連連磕頭，聲音顫抖而卑微。
“多謝皇后娘娘救了臣妾的命……”
“多謝皇后娘娘……”
“以後臣妾這條命就是皇后娘娘的了！”
周明婉緩緩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女人面前，纖纖玉手捏住女人的下顎。
“知道自己現在是誰嗎？”
徐婉儀的淚水如斷了線的風箏般滾滾落下，聲音顫抖。
“是死人！”
“是以後為皇后娘娘賣命的人！”
周明婉滿意地點了點頭，聲音輕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本宮就是看中你的聰明，所以才伸手救了你一命。”
“被大火燒焦的屍體，不會留下任何破綻。”
“本宮今日找的替死之人，是死牢中的囚犯。”
“本宮答應過她，會好好照顧她的母親與幼弟。”
“徐婉儀，本宮為了你，可是付出了不少代價啊。”
徐婉儀再次將頭重重磕在地上，聲音哽咽：“謝皇后娘娘！謝皇后娘娘！”
周明婉坐回椅上，目光如刀般鋒利，直直刺向徐婉儀。
“現在，告訴本宮，指使你陷害柳美人腹中孩子、嫁禍給太子的真正凶手是誰！”
徐婉儀閉上雙眼，一滴碩大的淚珠從眼角滑落。
此刻她心中也明白，皇后娘娘什麼都知道。
她聲音悲涼：“是皇上……”
周明婉眼中沒有絲毫波動。
徐婉儀繼續道：“皇上說，太醫為柳美人診治，言她身子弱，”
“若是強行生下腹中胎兒，會要了她的命。”
“而且，那孩子也是不健全的。”
“所以，皇上想打掉柳美人腹中的孩子。”
“可是……”
“刑部這些年並不在皇上的掌控之下。”
“刑部侍郎徐左星徐大人一直是明王的人。”
“皇上需要一個能讓徐大人下臺的契機——殘害太子，可一擊斃命。”
“到時候，根本不用皇上親自動手，皇后娘娘您就會出手。”
她抬起頭，眼中滿是絕望與自嘲。
“可是皇上沒想到，一向對他言聽計從的您，竟然當場與他爭吵，絕不讓太子入刑部。”
“並以極快的速度調查出了是臣妾所為。”
“因為皇后娘娘您之前一直對皇上言聽計從，所以臣妾在陷害太子一事上也沒有多下功夫。”
“想著，背後的人是皇上，無論如何，他都會保下臣妾的。”
“再不濟，昭貴妃也曾讓臣妾想辦法弄掉柳美人腹中的孩子。”
“若事情敗露，昭貴妃也會護臣妾一二。”
說到此處，徐婉儀自嘲地笑了起來，聲音中滿是淒涼。
“如今想想，臣妾不過是他們一顆隨時可以拋棄的棋子罷了。”
周明婉輕輕一笑，眼中閃過一絲冷意：“死過一次的人，果然看得通透些。”
她心中清楚，上一世，張天澤的計劃進行得極為順利。
太子雙腿被廢，刑部尚書徐左星被打入死牢。
而她，因為太子的腿被廢，發了狠，親自前往獄中，一杯毒酒送走了徐左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