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南今夕去了趟衛生間。
她趴在衛生間的盥洗池那裡吐了個乾淨,胃裡的酸水都吐出來了,直到喉嚨發緊才直起腰身看著面前鏡子裡的自己。
臉色是病態的蒼白,拿起包包裡的腮紅,簡單的撲了幾下,又補了下口紅。
這回正常了。
捋了下額頭的碎髮,踩著五釐米的黑色細高跟,她走了出去。
寒瑾行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衛生間的門口,手裡夾著煙,紅色的菸頭忽明忽暗。
他一手抄著兜,懶散的啟了啟薄唇,“南小姐,看到人不知道打招呼?”
南今夕轉頭,神色很是無辜,“寒總,不好意思啊,你太渺小了,我剛看見!”
“渺小?”
寒瑾行被他氣笑了,他一米八四的大個兒,哪裡渺小了?
他拽著她的手腕,把她按在了牆上,嘴裡的煙氣全數噴在了她白皙的臉上。
南今夕瞬間轉過了頭,留給他一個側臉。
寒瑾行把菸頭按在了旁邊的垃圾桶上。
一隻手扼住了她的下巴,逐漸的用力,“我有多大,南小姐不是最清楚了嗎?在我身下求饒的時候怎麼不說渺小了?”
“你!放開我!”
南今夕被他說的,耳根都紅了。
“放開?當年給我戴完綠帽子,又和多少男人上過床?嗯?我一回國,你就迫不及待的勾引我,那天是真被下藥了,還是故意給自己下藥後上我的床,嗯?”
“你的父母沒教過你什麼是廉恥嗎?”
寒瑾行的話就像一把鋒利的刀子直接刺穿了南今夕的心臟,鮮血淋漓。
南今夕的視線迅速被漫上來的淚水擋住了。
她努力的眨了眨眼,想把眼淚憋回去,可是根本控制不住,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滾落了下來。
寒瑾行慌了,他沒想到南今夕會哭,除了那天晚上,他第一次看見她掉眼淚。
這些眼淚就像一束束火把,燒的他內心酸澀。
他拿開了扼著她下巴的手指,喉嚨吞嚥了下,聲音低沉,“哭什麼?”
南今夕抬起胳膊,低著頭,胡亂的擦了下眼淚,又回到了衛生間。
她撩起涼水給小臉降了下溫。
深深的呼了幾口氣,直到眼睛不紅了,才回到了包廂。
寒瑾行從回來後,臉色就陰沉的可怕,這些老總們哪敢搭話啊,萬一哪句說的不對,公司小命可就沒了。
祁川看著這一前一後回來的人,他心裡已經編排了一齣你拉我扯,不歡而散的畫面了。
直到散場後,南今夕打算打車回去。
她站在飯莊的門口,垂著頭,看著手機裡的軟件,暫時還沒有網約車接單。
這時候,一輛黑色的邁巴赫開了過來,她看到了副駕駛的祁川。
“今夕,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不了,我約的車馬上就到了。”
“這個時間點,不好約車的,快上來,都是老同學了,不用客氣的!”
南今夕猶豫了一下,算了,就坐這個回去得了。
她拉開了後座的車門,一下愣住了。
寒瑾行怎麼在後面?
她沒有進去,用力的關上了車門,“祁川,我想起來了,我還有個東西落在包廂那邊了,你們先走吧!”
說完,她扭頭就向飯莊裡面走去。
“哎?”
祁川想叫住她,後面的寒瑾行踹了一腳祁川的後座,“這麼熱心啊?要不要回去幫你把你的家產全部捐給慈善公益啊?”
“別,我一點都不熱心,代駕師傅,咱走吧!”
祁川順著車內的後視鏡,看到了黑著臉的寒瑾行,得,也就今夕有這個本事,能讓這位爺像個冷閻王。
“回頭查下南今夕家裡的情況!”
“好咧寒哥!”
祁川想著,之前寒哥可是不準身邊的人提南今夕的名字的,這回都安排他去查人家家裡的情況了,看來是…
寒瑾行的家坐落在京市最奢華的別墅區,院子裡的柱燈和地燈交映著橙黃的光澤,給本是清冷的家增加了一絲溫度。
他來到了二樓的主臥,站在落地窗前,看著遠處輪廓不清的山脈,陷入了回憶。
高三的時候,他認識了轉校到他們班級的南今夕。
對她的第一印象就是長相明豔。
他在最後一排,不學無術,曠課遲到早退,打架鬥毆,就是家常便飯,既是校草又是赫赫有名的校霸。
由於寒家是京市很有權勢的豪門,就是校長看見他,都是點頭哈腰的問候。
而南今夕被老師安排在了他的旁邊。
那是高中以來,唯一的同桌。全校都知道,寒少喜歡自己一桌。
就在大家等著看新同學怎麼被校霸欺負走的時候,卻看見了校霸在給新同桌送旺仔牛奶,一天一盒。
原來是南今夕作為寒瑾行的語文組長,每天都要監督他背課文,每次他都不能完成,甚至是抓不到他人,後來南今夕和他打賭。
“寒瑾行,咱們打個賭怎麼樣?”
“如果你每天能背好老師交代的課文,我就輸給你一盒旺仔,如果你背不成,你就輸給我一盒旺仔!”
“成交!”
寒瑾行答應了她的賭注。
再後來,寒瑾行的書桌裡都是旺仔,不是贏過來的,而是為了輸,特意提前買好存上的。
南今夕被他氣的鼻子都歪了,“不賭了,不賭了!”
學校都知道新來的轉學生南今夕,人長得漂亮,性格又開朗,很快就被評為了校花。
南今夕也沒讓大家失望,她多才多藝,聽說她是京市豪門南家的大小姐,雖然南家比不上寒家,但也算是排得上號。
南家從小就培養她,學完舞蹈學鋼琴,學完鋼琴練泰拳,學的不精,主打的就是一個全面。
在學校裡的各種文藝節目裡,都會小露頭角。
再加上她和寒瑾行走的很近,貼吧裡都是他倆的緋聞。
寒瑾行確實是很喜歡她的,高中的時候和她告白了,南今夕卻說,她高中不談戀愛。
直到倆人商量好了,進入了同一所大學後,才確定了關係。
寒瑾行回想著那時候的甜蜜,嘴角忍不住的上揚著。
他又想到了在飯莊的時候,南今夕臉頰的淚珠,心裡五味雜陳。
當年出國的時候,他恨透了她,被深愛的人突然戴了綠帽子,比殺了他還難受,尤其那個人是南今夕,她怎麼敢?
他也在想,如果再遇見她,一定讓她生不如死。
可那天她撲在他懷裡的時候,他的心亂極了,他還是和以前一樣,推不開她,是身體的慣性行為。
“南今夕,我該拿你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