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頊的聲音非常輕,就好似只要稍微大聲一些,就會將那怪物引過來。
可是丁璇之所以警惕周圍的情況,只是為了出現危險的時候能夠及時發現。
並不是因為她聽到了什麼。
巢頊的反應,讓丁璇的疲憊感一下子升到了最高值。
她在執行穿越任務之前,雖然接受過很長時間的體能訓練。
但是剛剛應付完食人花,丁璇的體力還是消耗了不少。
若又是一場惡戰,以她和巢頊的身體狀況,恐怕真的是沒命離開這危機四伏的海島了。
空氣中還漂浮著令人作嘔的惡臭。
整個叢林像是一個巨大的蒸籠。
身體上塗抹的清涼草藥,已經失了效,汗水不斷往外冒。
有些甚至流到了眼睛裡,令她的眼睛都有些疼痛了。
她很想問巢頊到底聽到了什麼。
但是巢頊一直處於特別戒備的狀態,整個人凝神靜氣。
丁璇為了不做豬隊友,也只能陪著他凝神靜氣,其實自己毛都沒有聽到。
雪豹的聽力本就優秀。
丁璇縱然現在已經有了出眾的聽力,也是和巢頊沒有辦法比的。
他們靜默地站在原地戒備了大約半個小時。
眼前突然一黑。
這才發現,有什麼東西將本就不多的光亮全部遮擋了。
天,像是一下子就黑了。
丁璇的呼吸也有點微亂。
尼瑪,今天不會死在這蠻荒海島上了吧!
這遮雲蔽日的又是什麼怪物啊!
她心中腹誹,面上卻並未露出什麼表情。
只緩緩抬頭,結果,一抬頭,將她驚得差點,就癱軟在地上。
一隻碩大的外形像是翼龍的不明生物正在一邊盤旋,一邊透過植被葉片之間的縫隙靜靜盯著他們。
這種並不直接卻無處可逃的眼神接觸,增加了威懾力。
丁璇若不是見過世面,恐怕已經腿軟了。
她看了巢頊一眼。
發現這小子,戒備狀態緩慢消失,竟然面露了鬆弛甚至暗戳戳欣喜的表情。
這尼瑪是直接放棄了。
抱著早死早超生的態度來面對新一輪的危險了是吧!
好歹是獸人吧!
這麼快認慫合適嗎?
等等,這表情,怎麼像是認識這個在天空中盤旋的不明生物啊!
丁璇對原主的記憶接收不全,所以對卡布斯一知半解。
現如今,看巢頊表情,她真想就地睡覺,好再接收一點原主的記憶,也好過,現在像個旁觀者一樣一臉懵波。
這遮天蔽日的不明生物,見到了巢頊,竟然將飛行的高度又降低了一些。
只為了將他看得更加清楚一樣。
巢頊也在這時候,說了幾句獸語。
丁璇費了些力氣,聽了個大概。
巢頊似是在問它願不願意認他為主之類的。
巢頊的語氣頗有王者風範,命令和威脅並駕齊驅,令人不由有些膽寒。
一直都知道他是狠角色。
卻不知道,原來連這樣不同凡響的野獸都認識他。
巢頊的話音剛落。
這不明生物,卻突然瘋狂煽動雙翼。
將瘦弱一些的樹木煽得左右搖晃。
粗壯一些的樹木的葉子也被煽得沙沙作響。
雖然這殺傷力和她召喚出來的颶風的殺傷力無法比,但是範圍卻大多了。
“你是不是將它惹怒了?”丁璇小聲問道。
巢頊從未遇到過這樣的情況。
以他的級別,別說馴服野獸,就算是靈獸,也並不費力。
若不是靈獸飼養起來委實麻煩,且一旦被馴服,就很認主,失去了交易的價值。
他恐怕不知道馴服多少靈獸當寵物了。
想到此處,他略帶戲謔地看了丁璇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丁璇撇了撇嘴。
原主是愛用月雲石來換取靈獸。
換取之後,自己又馴服不了,有時候還被靈獸反過來挑釁。
但是眼下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我看它也沒有聽你的啊!”丁璇指了指天上那不斷給他們扇風的不明生物,無奈地說道。
巢頊臉上頓時有些掛不住。
但是很快就收斂表情,更加專注去跟這靈獸對話。
巢頊說獸語的時候,自有一種王者氣派,顯得他整個人更加冷漠,更加有距離感。
若是以往,也許靈獸會迫於巢頊的絕對力量而臣服。
但是現在巢頊身上的晶石能量已經極弱,加之受傷之後,氣場也削弱了,身上還有一種特別的氣味。
這些都讓在他們頭頂盤旋的靈獸有恃無恐,甚至還有點想將他們當做盤中之物。
以這靈獸的體積來推算它的胃口的話,她和巢頊還不夠這靈獸塞牙縫的。
也不知道怎麼就把這靈獸給招來了。
丁璇委實覺得奇怪。
忽然想到,也許是因為自己驅動的小型颶風將它招來。
也許是因為這叢林的地標食人花的死亡,讓以前對食人花很是忌憚的獸類,便開始活躍起來了。
若是第一點,自己是不是有可能能夠馴服它?
這念頭一旦冒出來,便勢不可擋。
丁璇認真蒐羅了自己腦海中和獸語有關的記憶,腦袋裡只冒出了滾開兩個字的獸語念法。
眼下這情況,讓它滾開絕對不是丁璇的意願。
這靈獸她現在還不知道叫什麼名字,但是它的外形如同翼龍,雙翼展開遮雲蔽日,根據它的體積推斷,背部非常寬厚。
若是馴服之後,說不定可以讓它低空飛行,帶著自己和巢頊還有葡萄離開這個危機叢生的海島。
這方法幾乎是眼前能夠想到的,最安全,又最便捷地離開海島的辦法了。
丁璇繼續蒐羅腦袋裡是否有她遺落的關於獸語的信息。
頭頂還未好完全的傷口突然刺疼了幾下。
這海島上的消炎草藥效果不錯,傷口炎症消下去之後,很快便結痂了,疼痛也減輕了,所以丁璇便沒有怎麼管了。
沒想到在這個時候,暗戳戳疼兩下來找存在感。
她的手沒有消毒,不好去觸摸傷口,只能將疼痛忍下去,努力讓自己去搜羅記憶。
蒐羅的過程中,頭疼越演越烈,令她不得不蹲下了身子,將頭放在膝蓋上,輕輕吸氣吐氣來緩解疼痛。
看來用蠻力來接收原主的記憶不太現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