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是韓書檸的幾個姐妹，有好事的甚至拿手機拍照。
“不是想博同情嗎？我拿手機拍下來給書檸看看，你說她會不會更生氣啊！”
一陣鬨笑聲中，顧燁川踉蹌起身。
四周打量、嘲諷、鄙夷的目光讓他心口一陣苦澀。
回到房間時，門卻是大開。
韓書檸神色不虞，坐在房間僅有的椅子上，滿是嫌棄。
“你也掉進水裡了，還吐血了？從前我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會裝！”
帶著怒氣的目光刺向顧燁川，他搖了搖頭，卻被韓書檸拽著推到床上。
本來身上就有傷，摔到硬板床更是疼得他倒吸口涼氣。
“景航說是不小心掉下去的，要不然你以為我會放過你？明天跟著我們去寺廟，就當為先前的事贖罪！”
韓書檸大步離開，顧燁川愣愣出神，忽然擠出笑輕嗤一聲。
還有十天，再多的苦痛他都不怕。
當晚，顧燁川發了高燒，儘管吞了藥片還是下不來床。
韓書檸本就沒耐心等人，見他這副樣子皺緊了眉，直接將顧燁川拖上車。
涼風讓顧燁川的思緒清楚不少，他平靜看向窗外景色，有瞬間恍惚。
這條路，他來過不止一次。
或是為了祈求老天有眼，讓他可以離婚。
或是求佛祖保佑，讓韓書檸不再欺負他。
而這次，他只是被帶來叩拜求佛珠的工具。
“景航喜歡開了光的珠串，必須得有人一路從山腳磕到山頂才靈驗。
你若是不願意，我就讓人把你那弟弟帶過來磕！”
字字句句離不開威脅，顧燁川平靜點了頭，目光冰冷。
他放下了柺杖，一階一階爬上去。
小腿不利索帶起的疼遠不到翻來覆去的腹部絞痛。
他想或許是自己病情更嚴重了。
一百級階梯後，顧燁川再無力氣，癱在階梯上喘著粗氣。
可下一秒，韓書檸重重推了他一把。
“繼續，別磨磨蹭蹭的！”
顧燁川只能咬著牙，手腳並用爬上去。
隨著高度不斷升高，他看到了寺廟的景色。
山坡的祈福樹上，他曾許願和韓書檸相敬如賓過一輩子，甚至期待孩子。
山頂的大殿內，他曾求過平安符，希望韓書檸歲歲無憂……
而今一切都不重要了，他的眼前一片昏暗。
身體更是控制不住向後倒去，摔了幾層階梯才滾到中間的平臺上。
韓書檸大步衝了過來，看見額間青腫、不省人事的顧燁川攥緊了拳頭。
隨著韓家保鏢將人抬向醫院，她握緊拳，剛想跟過去卻被盛景航挽住胳膊。
“阿檸，我們繼續逛吧，燁川哥應該沒事的，我記得我們之前在山上的祈福樹掛過不少紅綢，我們去看看吧。”
韓書檸倉促應聲，覺得自己竟然魔怔了，會有些擔心顧燁川的傷勢。
不對，一定是自己的錯覺！
兩人看到漫天飄舞的絲帶，韓書檸拿了飄的最高的一條，卻瞬間怔住，是顧燁川所寫和自己在一起的願望。
“阿檸，你看到什麼了？”
盛景航看見紅綢上的字，委屈撇了嘴。
“阿檸，你和燁川哥？”
“沒什麼，他痴心妄想掛上去的，我把這條燒了。”
盛景航這才破涕為笑，緊緊摟住韓書檸。
他就知道，阿檸愛的永遠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