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父親犧牲在了執行任務的途中。
從小,姜夏就以孤兒的身份,寄居在了明尋洲的家中。
情竇初開的姜夏,喜歡上了爸爸這位曾經的戰友。這一喜歡,就是五年光陰。
十八歲生日的那個晚上,姜夏推開了明尋洲的房門。她成年了,她要認真的跟明尋洲表白心跡。
然而,她看見明尋洲抱著一張紙,睡得很沉很香。
【結婚申請】
這四個字映入姜夏的眼睛,她如遭雷擊。她咬著牙細細讀,這是明尋洲和方瑩月的結婚申請。
“你要結婚,我為什麼一點都不知道?!”
姜夏質問。
“我是你叔叔,我沒必要事事向你交代。”
明尋洲一語道破。
她在明家住了這麼多年,明尋洲從未對她如此嚴厲過。
她知道,自己該離開了。
就在她拎著行禮靜悄悄離開的那個夜晚,她被一群小混混堵在巷子裡,差點出事。
是趕來的明尋洲救下了她。
明尋洲見她摔破了頭,逐漸陷入昏迷。他打橫抱起姜夏,著急要送她去醫院。
姜夏頭疼欲裂,她怕自己再不說就來不及了。
她緊緊摟著明尋洲,不斷重複“我愛你”,然後,她親吻了這個男人。
這一幕被方瑩月撞見,她一怒之下,轉身而去,卻遇到了去而復返的小混混,被凌虐致死。
從那天開始,明尋洲就變得沉默寡言。
就在姜夏自責不已,以為是自己引起這場悲劇的時候,他卻向她求了婚。
婚後,明尋洲把方瑩月的遺像掛在婚房床頭。
他每晚都讓姜夏赤條條躺在身邊,他卻不曾看她看一眼。白天時,他讓姜夏打扮成方瑩月的模樣。學她穿衣,學她講話。
後來,國內出現了整容行業後,他逼著姜夏整形成了方瑩月的模樣。
最後一次躺在手術床上修鼻子時,姜夏沒能熬過來。
臨終前,隔著病房門,她聽見了明尋洲的聲音。
“氣斷了就儘快燒,骨灰隨便找個地方灑了。”
冷意,在姜夏全身蔓延。原來明尋洲娶她,不是愛她,是恨她。
他恨自己害死了方瑩月,也毀了他。
悔意就像錢塘江的潮水瞬間吞噬了她的意志,她只覺得心臟緊緊揪在一處,越勒越緊,終於在某個臨界點繃斷了。
再醒來時,那一年的夏天又來了。
……
姜夏站在明尋洲的床頭,窗外蟬聲聒噪。
明尋洲猛地醒來,有些吃驚的看著床前的姜夏。
“夏夏,你有事?”
姜夏雙眼突然聚焦,驚醒過來。
上一世,就是在今天,她強吻了明尋洲後釀成大禍。
這是老天給她機會,讓她彌補自己的過錯。
“沒事,我知道你和方阿姨要結婚了,我是來祝賀你的!”
明尋洲面露驚詫,目光落在自己手中的結婚申請上。
“你既然都知道了,我也想和你談談。夏夏,只要你乖乖聽話。不要再說那些不符合你身份的話,咱們還和原來一樣,這裡是你永遠的家。”
姜夏的呼吸越來越平緩,她扯出一抹笑。
“我會乖乖的,您放心。”
姜夏不知道,此時的窗臺外,有一道陰冷的目光射了過來。
回到房間,姜夏怎麼也睡不著。時鐘剛劃過十二點大關,明家的門被敲的震天響。
“明大哥,出事了!方瑩月出事了!”
明尋洲趕去醫院時,姜夏緊緊跟在她的身後,她內心充滿了恐慌,明明自己的選擇和上一世不一樣,為什麼方瑩月還會出事?
病房裡,方瑩月一見明尋洲來了。
她光著腳衝進明尋洲懷中,“尋洲,救我!”
姜夏見她全身完好,只是手上擦破一塊皮,狠狠鬆了一口氣。
“姜夏,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竟然讓小流氓毀我的身子……”說著,她緊緊揪住衣襟,把臉埋進明尋洲懷中大哭起來。
“什麼意思?”
方瑩月的眼淚在臉上肆意流淌,“你還有臉問什麼意思?那些小流氓把我拖進小樹林,說是你讓他們把我睡了!”
“還好,遇見聯防巡夜的同志了,是他們救了我。”
姜夏腦子裡一片空白。
倏地,她明白過來了,自己正在被這個女人栽贓陷害。
“我沒有!”
姜夏注視著明尋洲,她不相信明叔叔會信這女人的鬼話。
可惜的是,明尋洲眼中沒有信任,有的只是冷漠。
“那幾人呢?”
他臉上滿是疼惜,緊緊摟著懷中的女人。
“跑了……還好,我沒有被他們怎麼樣。”
方瑩月哭聲震的房子亂顫,“尋洲,我不是有意讓你為難。但是小孩子不管不行的,姜夏她真的被你寵壞了,在這麼下去,她離坐牢也不遠了!”
明尋洲聽到這話的瞬間,怒不可遏。
“道歉!”
一聲斷喝,震的姜夏頭皮發麻。
見她不說話,明尋洲的臉色越來越黑,“姜夏,你方阿姨大度,不報警抓你。你今天要是不道歉的話…”
還不等明尋洲往下說,姜夏已經快步站在了方瑩月面前。
她今天本來就是要搬走的,要遠遠離開這兩個人,道個歉又不會死……
姜夏走到方瑩月身邊,深鞠一躬,
“對不起,方阿姨,我錯了。”
然後,頭也不回沖出了病房。
病房門口,明尋洲衝出來抓住了姜夏,“你回家老實待著,別給我惹事!不管你怎麼想,我和瑩月的婚事已經定下來了,我非她不娶!”
話音剛落,明尋洲轉身回到病房。
關門聲很響,就像一把利刃,把姜溪和明尋洲之間的某種聯繫斬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