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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裡,醫生為難地看著我的診療記錄,詢問我是否真的要打胎。
我還沒出聲,裴思曜就攬著謝淼而來。
他小心翼翼地呵護著謝淼,就像呵護一隻剛出生的小鳥。
深深地刺痛了我的眼。
曾幾何時,他也是這麼對我的。
我們兩小無猜,情投意合,所有人都說我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可這一切,都被蕭淮從中插足破壞了。
現在,裴思曜看向我的目光,再無往日的憐惜,而是充滿了憎恨與厭惡。
“呦,姐姐,你這是……又懷上了?”
謝淼明知故問地問著我,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真羨慕姐姐身體好,流這麼多次都沒有事,我自小心臟不好,醫生說我只能懷這一個。”
裴思曜看都沒看我一眼,語氣溫柔:
“淼淼不用傷心,這是我們獨一無二的寶貝,大家都會愛他的。”
裴思曜是院長的兒子,我被醫生請了下來,讓位給謝淼先檢查。
他們走後,才安排我去做手術。
“怎麼?這次又是來做流產嗎?”
冰冷的聲音響起,裴思曜竟去而復返。
他翻了翻我的病歷,滿臉鄙夷,冷笑道:
“謝涵之,你背叛我,就是為了這麼個男人嗎?”
說罷又看了看醫生:
“醫生,我爸說讓我多熟悉熟悉醫院的事務,我想婦科也是其中的一環。”
醫生為難地看了我一眼,出了手術室,把房門牢牢關上。
我心中一緊,忍不住抓緊了冰冷的床。
裴思曜竟想親自給我做手術。
他沒有給我打麻藥,直接拿出了冰冷的卵圓鉗探進了我的身體裡,在裡面不斷攪動。
我緊咬著唇,額頭被疼得不斷沁出冷汗,身下血流了一片。
裴思曜,親手殺死了我和蕭淮的孩子。
手術結束,我虛弱地回到蕭家。
蕭淮一臉不滿地在等我,扔給我一套傭人穿的衣服,說要帶我去個地方。
到了之後,我才發現,來的是裴家。
蕭淮來這裡是為了給謝淼慶生。
而把我叫過來,是因為傭人人手不足,過來幫忙。
我心情複雜,上次來這裡,還是商量我和裴思曜的婚事。
我虛弱地站在傭人堆裡,蒼白著臉看謝淼如眾星捧月一般站在臺中央,像個孩童一樣嬉笑玩樂。
旁邊站著蕭淮和裴思曜,均是滿臉寵溺地望著她。
一旁的傭人遞過來一個八層蛋糕,讓我推過去。
我顫顫巍巍地推到了謝淼旁邊,突然眼前一黑,險些暈倒。
蛋糕也被帶倒在地,弄髒了謝淼價值三百萬的禮服。
我還沒站穩,謝母氣沖沖地走過來,狠狠地扇了我一耳光:
“以前教你的那些淑女品德,都被你吃到狗肚子裡了嗎,真是丟了我們謝家的臉。”
蕭淮滿臉陰沉地走了過來:
“不好意思蕭夫人,謝涵之是我帶過來的,我讓她給淼淼賠罪。”
說完,就輕輕吹起了哨。
下一秒,心臟中傳來一陣鑽心的痛。
估計是那條蠱蟲聽到了蕭淮的指令,在我的心裡作起了妖。
我疼得在地上打起了滾。
謝淼拍手輕笑:
“淮哥,姐姐被你訓練得真好,演得真逼真,快讓她起來吧,我原諒她了。”
蕭淮沒停,反而更加賣力吹著口哨。
我的慘叫聲被埋沒在了人群的笑聲裡。
四處望去,只有裴思曜的臉色有些異樣。
我忍不住朝他的方向伸出了手,被謝淼擋住,狠狠踩在腳下。
“蕭淮,差不多就可以了吧,我看謝涵之臉色很難看,她今天剛做完手術,讓她去休息吧。”
裴思曜竟難得為我說起了好話。
“是啊,差不多就得了,涵之的身體現在很重要,不能有任何閃失。”謝母也說道。
蕭淮住了嘴,臉色有幾分難看:
“裴先生,你的夫人在那邊,你不去關心你夫人,反而關心不相干的女人幹什麼?”
說著鉗住了我的下巴,直勾勾盯著我的眼睛:
“涵之,你來跟裴先生說說,你到底難不難受啊?”
我很想說難受,但盯著蕭淮的眼睛,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情不自禁想去聽他的話。
“不難受……我不難受……”
“裴先生,你聽到了嗎,還請不要再多管閒事了。”
蕭淮攬著我的肩膀,在我唇上印下涼涼的一吻,挑釁地看向裴思曜。
裴思曜冷哼一聲,攬著謝淼揚長而去。
他們走後,蕭淮也沒了興致,悻悻地帶我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