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林雲霽隨口應了一聲,轉了轉眼珠:“那你想要個什麼樣的夫君?”
陳芙神情一黯,她怎麼敢肖想嫁人一事?
能順利擺脫陳家,回江南,回到寒媽媽身邊就不錯了!
這世上,只有寒媽媽和清露疏桐視她為親人,現下又多了一個他。
正思量間,一個滿身書卷氣的男子朝二人走來,站在不遠處,朝二人見禮。
陳芙回了一禮,推著臉色微紅的林雲霽過去。
她一臉羨慕的看著兩人走遠,今日本是為士子們辦的宴會,雲霽可以借這個機會,光明正大的和未婚夫見面,而那些貴女們,也能正大光明的選擇心儀的夫君。
惠風和暢,春光明媚,陳芙的視線被攀爬了一整面牆的薔薇花吸引,她信步上前,仰頭觀賞。
含苞待放的花朵擠擠挨挨,舒展著枝葉,隨風輕輕搖擺著,散發著沁人心脾的香味。
陳芙一時心情大好,她在花牆前駐足,細嗅花朵。
忽的花牆後響起一陣低低的議論聲:
“她一個養在鄉下的黃毛丫頭,怎的這般不知廉恥?”
“才勾搭上晉國公,眨眼間被人退親,居然又恬不知恥來參加士子宴,她也想擇婿不成?”
“也不照照鏡子,看配是不配!”
“就是!”
“我若是她,就縮在家中不出門!”
聽著這隱隱有幾分熟悉的嘲諷聲,陳芙隔著濃密的花葉,望了過去,隱約看見又是那些碎嘴子貴女們,她冷哼一聲,慢條斯理的挽了挽袖子,繞過花牆。
“別說了,別說了,她過來了….”
“怕她怎的?”
“低聲些,當心她聽見!”有人聲音低了幾分,身體一側,避開了陳芙的視線。
有貴女不忿:“她爹陳洛雖是禮部尚書,可誰叫他站錯隊!”
“聖上登基,滿京都誰不知道這禮部尚書就要換人做了?”
“噓—-!”
“你不要命了,她小叔可是—-”
陳芙抬腳走了過去,方才還聚攏在一起的碎嘴子貴女們,哄的一聲散開了,摘花的摘花,看天的看天,賞魚的賞魚,顯見著十分的忙碌。
“怎麼不接著說了?”陳芙掃了一眼貴女們,眼含譏誚。
貴女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有幾分尷尬:“是陳二小姐啊,你也來赴宴?”
“怎麼沒有….”
寒暄的話還沒說完,陳芙銳利的視線落在為首的貴女臉上,截斷她的話:“背後議論人是非,是要下拔舌地獄的!”
那貴女神情一僵,假笑著:“看二小姐說的,我們不過是說說而已….”
“是啊,我們也沒有說什麼嘛!”旁的貴女們附和著。
陳芙一笑:“說說而已?”
貴女們連連點頭。
“啪!”的一聲清脆耳光響起,陳芙收回手,取出帕子擦了擦手掌。
餘下貴女們齊齊朝後退了一步。
“陳芙—-!”為首的貴女驚叫出聲,她一手捂臉,惡狠狠的瞪著陳芙:“你敢打我?”
陳芙攤了攤手,笑容依舊:“我什麼也沒做啊!”
“你!”那貴女鬥雞一般,死死的盯著陳芙,眼睛噴火。
陳芙上前一步,那貴女面色煞白,她身體一抖,忙後退一步,將身後花牆撞的簌簌作響,幾枚葉子飄落下來。
色厲內荏!
陳芙嗤笑一聲,抬腳就走。
“囂張什麼!”那貴女衝著陳芙的背影不忿道:“不過是個不得爹孃歡心的!”
身旁人勸她:“你別說了,當心她再折回來!”
“就你們膽小!”她憤憤不平:“方才該打回去的!”
“你忘了她小叔勳國公滿手鮮血下手不留情面,一連抄了多少人的家!!”
“嘁—!”為首的貴女翻了個白眼:“京都誰人不知,陳堇雖是她小叔,卻與她爹陳洛不睦已久,兩人涇渭分明,且那陳堇多年前就被逐出陳氏一族,分府別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