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一直都知道……”
“不光我知道，全班所有人都知道。”
柳月不可置信地瞪大著雙眼，內心建立的防線開始緩緩崩塌。
“不是這樣的，明明不是這樣的…”
“柳月，給自己留點臉。”
齊川將手機收回，面色淡然地看向神情崩潰的柳月。
“我已經給你最體面的結局了，如果你還有意要糾纏我，撕破臉只會讓你更難看。”
“什麼叫糾纏……什麼叫糾纏啊！”
柳月猛地握住齊川的手，眼淚止不住地溢出。
她眼中流露出許多複雜的情緒：後悔、難過、羞澀、憤怒……
“我們…我們不是都認識二十年了，我們不是隻有彼此嗎？”
“我們不是要結婚的嘛，我們說好了的……”
“我一直愛的是你啊齊川，你相信我，你給我點時間好嗎？我一定會和他劃清界限的，我再也不會和他做這麼出格的事情了。”
“我…我把他刪了好嗎？我當著你的面，我把他刪了好嗎？”
柳月將手機捧到齊川面前，打開了她和蕭北辰的聊天界面。
然而下一秒，對方一張圖片發了過來。
蕭北辰手裡正捧著一個盒子，裡面裝著一雙精美的球鞋。
【可愛的小學弟】：謝謝學姐送我的禮物，我好喜歡這雙鞋子！下次我們約會，我就穿這雙出去好嗎？
齊川眼角一抽。
“不噁心我一下就不舒服是嗎？”
“不…不是的，這鞋子為什麼會在他那裡？”
柳月看著那張照片，整個人也僵在了原地。
這不是她買給齊川的生日禮物嗎？
還是楊洋羊陪她去挑的，怎麼會在蕭北辰那裡？
柳月忽地想起，昨天自己把它帶到教室裡，本來打算補給齊川的生日禮物。
但是後來發生了那些事情，自己就忘掉了。
“蕭北辰，那不是給你的！現在馬上給我還回來！”
柳月聲音顫抖地質問著，隨後慌亂地看向齊川。
“齊川，這個鞋子是…是我買給你的生日禮物，但是不知道怎麼到他那裡去了…”
“哦。”
齊川無所謂的態度讓柳月更慌了，眼淚止不住地流。
“這有什麼，我買給你的生日禮物，不也到他那裡去了？”
“既然你對他那麼好，婚紗就當送你們的定情信物了，祝你們百年好合。”
齊川說罷，轉身離開，卻又被柳月拉住衣服。
“齊川，我現在真的很亂，我不知道怎麼跟你解釋…”
柳月哭得梨花帶雨，彷彿她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你…你等我想清楚，我一定會給你一個答覆的好嗎？”
“柳月，該說的我都說了，還要我說得多明白？”
齊川眼神冰冷地回頭看向她。
“我們早就結束了。”
“放手。”
齊川掙脫柳月的束縛，轉身離去。
只留下柳月一個人凌亂在原地。
她不明白，為什麼事情會變成現在這樣……
她不該陪蕭北辰去看那場演唱會、
她不該答應他穿上那身婚紗、
她不該忘掉他們的生日、
她不該讓蕭北辰介入他們的生活…
不，她就不該認識蕭北辰！這樣她們就不會這樣…
看著齊川遠去的背影，柳月感覺好像有什麼很重要的東西，被她弄丟了。
弄丟的東西，又會被誰撿起來呢？
叮~
手機裡又發來幾條消息：
【可愛的小學弟】：啊？可是我都已經穿過了，齊川哥哥還要嗎？
【可愛的小學弟】：我還以為是送給我的，畢竟齊川哥哥都已經收了學姐那麼多年的禮物了，連這個都要跟我搶嗎？
【可愛的小學弟】：好吧，我會還給齊川哥哥的，請讓他不要生氣，不要揍我，也不要霸凌我好嗎？QAQ
蕭楚南發來的幾條消息，柳月看著，居然有一瞬間，把齊川代入了一個惡霸的形象。
就像是他在欺負蕭北辰一樣。
如果換做以前，柳月肯定會義憤填膺地保護自己的小學弟。
【你放心，他不敢對你怎麼樣，我保護你】
【他這個人就是小氣，你別搭理他就行】
像這樣安撫好小學弟的情緒後，柳月還覺得自己功勞很大，緩和了他們兩個人的關係。
但實際上，一段感情，根本容不得第三者插足。
她的自我滿足，第三者的無理取鬧，全部因為齊川的忍讓才得以平靜。
直到齊川不再忍讓，選擇退出。
這段矇蔽住柳月雙眼的濾鏡轟然碎裂，感情的醜陋這才徹底揭示在她面前。
原來之前，她所以為的，自己辛苦付出的一切，都是如此的可笑。
“蕭北辰，今天之前把鞋子還給我，不然我就要告你偷竊他人物品了。”
柳月沉著氣發出這段話，整個人無力地癱坐在地上，眼神迷茫。
齊川小氣？
齊川無理取鬧？
齊川欺負學弟？
可是他走了。
自己對他的譴責，曾經懟到齊川啞口無言的譴責，如今都成了一個個可笑的笑話。
他大度了，不無理取鬧了，也不欺負學弟了。
可是他走了，他也不要我了……
那我怎麼辦？
“不…還有機會。”
“只要解釋清楚，只要能解釋清楚這些事情，一定有辦法的。”
叮~
又是一條消息發來，柳月看完，頓時兩眼一黑。
【可愛的小學弟】：對不起學姐，我實在太害怕了，已經把那雙鞋子扔了，就在垃圾箱裡，齊川學長還要嗎？
【可愛的小學弟】：如果他還要的話，我陪他去垃圾箱翻一翻吧，實在對不起月月學姐！
【可愛的小學弟】：如果他翻出來，我會給他洗乾淨的。但是請不要叫我賠，我家裡的情況你也知道，那鞋子那麼好看我根本賠不起的！
【可愛的小學弟】：學姐，學長他會原諒我的吧？學姐我好慌，我好害怕，我都不想活了嗚嗚……
【可愛的小學弟】：學姐你說句話啊
【消息發送失敗】
蕭北辰看著手機裡大大的紅色感嘆號，瞳孔一震。
“臥槽！那老孃們給我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