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親一個！親一個！”
楊洋羊鼓著掌，全然沒注意其他人怪異的目光，一味地在旁邊起鬨。
因為這幾個人的鬧劇，整個班的早自習完全沒辦法進行下去。
“柳月同學，楊洋羊同學，麻煩能跟你們的朋友去外面聊嗎？班裡的同學還要學習呢。”
班長提醒道。
“啊對不起班長，我們這就出去，快走快走月月~”
楊洋羊興奮地拉著柳月的手就往外走，眼神貪婪地在蕭北辰身上游走，痴迷的都能看出花來。
“我…等等……”
柳月大腦已經宕機了，在班長的提醒、楊洋羊的催促以及蕭北辰的施壓下，她完全慌了。
慌亂的思緒沖垮了她所有的思考能力，將她的腦海衝作一亂。
但是，在這天亂地覆之時，有一道身影，彷彿即出生起便烙刻在她靈魂深處的那道身影，出現在腦海中。
無論她的世界亂成什麼樣子，但只要有他出現，一切都能迴歸正軌。
他的臉，他的神態，他的模樣，他的說辭。柳如煙閉著眼睛都能描繪出來。
畢竟他們已經認識了20年。
可正是因為認識這麼久，他的一切對於柳月這個剛剛成年，進入全新世界的大學生來說，太過無趣。
“齊川…”
柳月回過頭看向最後一排，向齊川投去求救的眼神。
似乎正是她無論什麼時候回頭，都會有那個讓她感到安心的身影。
也正是因為她知道自己身後永遠有自己堅實的退路，這才讓她能肆無忌憚地遊離出自己的人際關係，鑽入陌生的世界。
可是，當她所接觸的這個世界，讓她感到了牴觸。
她第一時間回想起來的，還是那個被自己拋在角落裡的身影。
……
“川子，沒事吧？”
前方鬧劇愈演愈烈，石浩看向一旁的齊川，沉聲問道。
“要不要上去揍他一頓。”
齊川一愣。
“揍他幹嘛？打人會退學的你不知道嗎？”
石浩聞言，眼神滿是驚異。
曾經的齊川，一聽說柳月有啥事情，那可是比干飯還著急。
之前他們每次吵完架，齊川都會陰沉著臉回宿舍找石浩訴苦。
【他媽的浩子，咱們去揍他一頓吧！】
【媽的浩子，咱必須揍他一頓。】
【浩子，今天是個揍人的好日子啊。】
【浩，揍。】
……
那段時間，齊川精神十分異常，石浩都以為他得甲亢了。
結果現在怎麼突然萎靡了？
“再說了…”
齊川往桌上一趴，靜靜欣賞著這出鬧劇。眼中沒有難過和憤怒，只是如死水一般的平靜。
“揍人有什麼用？如果她心真的在我這，哪怕有一百個蕭北辰，她也不會離開我的。”
“臥槽哥們，你真看開了？”
石浩不可置信地笑道。
“我還以為你又會像以前一樣，emo完第二天繼續死皮賴臉地舔呢。”
齊川嘆了口氣。
男人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一款好玩的遊戲卻一直顯示加載失敗，那麼還要等嗎？
等下去，或許會等到系統重新響應，又或者留給男人的，只有無盡的白屏。
男人會願意等多久呢？
一分鐘？十分鐘？一個小時？
齊川等了半年。
從他們升大二的第一天開始，齊川幾乎每天都能見到蕭北辰那張臉。
陰柔、嬌弱，做作。
卻意外惹柳月憐愛。
齊川受不了眼睜睜看著柳月和她疼愛有加的“弟弟”越走越近。
他也受夠了吃醋、受夠了難過、受夠了沒日沒夜爭吵，卻沒有一次得到回應的痛苦。
愛是自私，不是寬容。
痛苦多了，也就不痛了。
難受多了，也就麻木了。
當愛情不斷被失望佔據，愛意也就不知道丟到哪個角落裡了。
等不到遊戲響應的人會換個遊戲、
等不到魚上鉤的人會換個窩點、
等不到消息回覆的人會去和別人聊天……
人面對問題總有不同的解決方式。
或是在一棵樹上吊死，或是抬頭看見整片森林。
“……嗯？”
齊川正打著哈欠，眼睛眯起再睜開，忽然與一道眼神對上了視線。
“柳月在看你。”
石浩肘了肘身旁的齊川。
“要不這次算了，你先去解決一下。好歹20年的感情，要放下也得慢慢放…”
齊川看著柳月求救的眼神，沒有猶豫，當即兩眼一黑，倒頭睡去。
“臥槽？！”
石浩驚了，看了看前方同樣懵逼的柳月，又看了看直接躺倒的齊川，默默豎起了大拇指。
“牛哇川子！真爺們！說放下就放下，我以前看錯你了！”
“昨晚到底發生什麼了，你該不會是碰到你的真命天女，所以徹底放下自己的爛桃花了吧？”
“憋寄吧說話了！我躺會兒，別讓那娘們過來找我麻煩。”
齊川罵罵咧咧道。
不過石浩這麼一說，齊川倒是想起昨晚和洛桃夭發生的狗血故事，皺了皺眉頭。
一個戒指怎麼能飛那麼遠剛好鑽進人家手指裡的？還能剛好吻合摳都摳不下來，這種事情發生的概率也太小…
齊川偏著腦袋，眼光一側看向後門，一顆可愛的腦袋剛好出現在那裡。
“齊川學長。”
洛桃夭今天扎著兩個可愛的丸子頭，穿著一身小白裙。
在人群之中看到齊川后，立刻兩眼放光，朝他揮手。
而此刻的齊川瞳孔一震，頓時汗流浹背。
“臥槽？她怎麼找到我教室的！”
“誰啊川子？”
眼見著洛桃夭已經從教室後方溜了進來，前面柳月又在看他，齊川頓時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
怎麼辦？
後排不少同學已經發現了那道身影。
“這是誰啊？”
“走錯班了？”
“這妹妹好可愛啊，是藝人嗎？”
“藝人會來我們學校？”
“她朝那群男生走過去了…”
“是不是誰的妹妹啊？”
“她手裡提著一袋什麼？水果嗎？”
……
眼看著洛桃夭越走越近，前方柳月的視線也一直放在他身上。
齊川很快做出了他的選擇，那就是…睡覺。
眼睛一閉，身子一趴，開擺。
在我睜眼之前，外界與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