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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親臨天牢死獄,看似考驗的培養,還有這皇城邊上的大宅子….”

“抽個時間得好好查一查,我老孃與大冢宰之間的過往了….”

返程途中,陳宴回憶著這兩日的種種細節。

大冢宰對他的好,絕不是因為他的能力,而是源於他的母親….

越是這樣,陳宴就越好奇,究竟是怎樣的過往,能讓一位權臣做到如此地步呢?

邊想邊走,漸漸就走到了破落小院外,耳邊卻遠遠地傳來了青魚的大喊聲:

“少爺,站那別動!”

“怎麼啦?”

陳宴回過神來,抬眸看向那制止自己的小丫頭,不明所以,充斥著迷茫。

“朱異,快端過來!”

青魚急忙招了招手,催促道。

緊接著,朱異端著燒炭的火盆,快步走來,放在了小院門口處。

“你們倆這是鬧的哪出?”

“要燒烤?”

陳宴抬手,指了指火盆,滿是疑惑。

“少爺,快跨過來!”

“去去晦氣!”

青魚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笑道。

“小丫頭,你還信這些?”

陳宴無奈地搖了搖頭,問道。

儘管嘴上那麼說著,但他還是照著青魚說的做了,大步跨過了火盆。

“那當然啦!”

青魚點點頭,又拿過鬆柏枝朝陳宴身上灑水,“早上匆忙,沒來得及準備,但一定得補上!”

“上天保佑少爺再無牢獄之災!”

說罷,白嫩的雙手合在一起。

祈禱的模樣,滿是誠摯。

在這個時代,人們認為火焰可以燒掉不好的東西,起到驅邪、掃晦氣的作用。

而松柏象徵著堅韌、長壽和吉祥,用松柏枝灑水被認為可以洗去身上的穢氣,帶來清新和好運。

“好好好。”

陳宴連聲應道,滿是寵溺。

這小蘿莉還真挺可愛的….

“少爺,去了這麼久,肯定餓了吧?”

“我準備了飯菜,還殺了只老母雞燉湯….”

青魚抱住陳宴的手臂,就拉著朝屋內走去。

朱異見狀,只覺被忽視,扯了扯嘴角,喊道:“青魚,你怎麼不問問我餓沒餓?”

少爺前往天官府,去了不少時間,他朱異下午也是忙前忙後的呀!

又是準備火盆,又是準備松柏枝的….

青魚頭也沒回,只是淡淡地丟下一句話:“你一個習武之人,皮糙肉厚的,餓一兩頓又沒事….”

“你…真偏心!”

“眼裡只有少爺!”

朱異生無可戀,口中小聲嘟囔。

痛!

太痛了!

屋內。

三人圍著木桌落座。

“少爺,大雞腿!”

青魚夾起兩隻泛著油光,鮮亮無比的大雞腿,塞進了陳宴的碗裡,“好好補一補!”

“嗯…好香,小丫頭手藝不錯嘛!”

陳宴輕輕吸了吸,瞬間食指大動。

從昨日到現在,他還沒好好的吃一頓。

曾經的澳龍、帝王蟹,也比不上眼前簡單的雞腿。

“我也就會做些粗茶淡飯,少爺不嫌棄就好….”

青魚被誇得小臉一紅,略顯羞澀,笑道。

頓了頓,又夾起兩根雞翅,塞進了朱異的碗中,“這兩個給你。”

“小青魚,還算你有點良心!”

朱異咂咂嘴,輕哼道。

內心終於有了一點平衡。

陳宴將堆滿自己碗的雞腿,夾了一個放進青魚的碗中,卻引來了小丫頭的不解:“少爺,你這是做什麼?”

水汪汪的大眼睛中,是大大的疑惑。

“你也多吃點,正是長身體的時候。”

陳宴淡然一笑,輕撫青魚垂下的髮絲,說道:“以後咱們不會缺銀子,不用把所有的好東西都留給我….”

曾經的陳宴是個孤兒,沒有家人沒有親情,只有無盡的算計與利用。

但現在不是了,他也有對自己毫無保留的家人了….

“嗯嗯!”

青魚抿了抿唇,感動地望著陳宴,乖巧地應道。

說罷,似是想到了什麼,又開口道:“對了,少爺,我去內城看過了,好一點的宅子,價格可真心不便宜….”

“但還是選到了幾處不錯的,哪天有空可以去挑一挑。”

下午去內城牙行時,稍微大些的宅子,都得五六千兩,地段還不是很好。

看得青魚直肉疼。

她家少爺賺銀子不容易,可得省著花….

“不挑了,咱們不用買了。”

陳宴盛了碗雞湯,吹了吹其上飄蕩的熱氣,說道。

“嗯?”

“少爺是又遇上什麼事,需要急用銀子嗎?”

青魚愣了愣,臉色突變,滿是擔憂,關切地問道。

說著,作勢就要掏出銀票。

買宅子的一萬兩,再加上少爺給她的五千兩,也不知道能不能解少爺的燃眉之急….

“想哪去了?”

陳宴被逗樂了,放下湯碗,捏了捏青魚的小臉,解釋道:“是大冢宰送了我一處宅子,在皇城的邊上….”

“明後日就可以搬過去了。”

“這是地契。”

說著,從懷中取出那張地契,塞到了小丫頭的手中。

青魚定睛一看,近乎脫口而出:“那地方可是寸土寸金吶!”

皇城邊上,住的都是達官顯貴,還有世家望族….

魏國公府就在那裡。

而少爺拿出的這張地契,卻比國公府的地段還要好。

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青魚將地契捧在胸前,不由地感慨道:“少爺,這位大冢宰對你,真不是一般的好啊!”

小丫頭應該是不知情的….陳宴打量著青魚的神情,得出了判斷,轉頭看向朱異,開口道:“你可知我娘與大冢宰之間的過往?”

青魚今年十六,但朱異卻已是三十七八了,跟著他老孃的時間也更長。

或許知曉一些不為人知的隱秘….

“不太清楚。”朱異雙眼微眯,手中的竹筷停頓,略作沉思,搖了搖頭。

陳宴見朱異那麼說了,也並未再過多追問。

三人在席捲完一桌菜餚後,青魚去清洗碗筷,朱異去前院練劍。

而陳宴則是回了房間,躺在床榻上,陷入了沉思:

“也對,若是朱異知曉,就不會與青魚打算去劫獄了….”

“罷了罷了,還是先處理那廢帝餘黨吧!”

陳宴搖了搖頭,將腦中的雜念甩出,翻身換了個姿勢,口中喃喃:“達奚珏可不像是陳通淵、陳開元,這樣的草包軟柿子,還外強中乾,欺軟怕硬….”

“若直接像魏國公府一樣,帶著明鏡司的人上門,怕是能立時逼反達奚珏了….”

“有百害而無一利!”

陳氏兄弟與達奚珏,可是有天壤之別。

前者色厲內荏、虛有其表,別看襲爵了魏國公之位,卻養在溫室裡的花朵,沒有多少本事與膽魄。

只要你拳頭硬,態度也強硬,他們就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陳宴就是吃準了這一點,才敢明目張膽地上門,騎臉輸出,還不會有絲毫的顧忌。

這就是二代的通病,沒經歷過創業的艱苦,喪失了父輩的血性….

當然,大冢宰這個隨太祖打天下的二代,又是另一種情況。

而後者卻是,真刀真槍從戰場上殺出來的….

有造反能力,更有造反的膽魄!

必須慎之又慎,將影響控制在最小。

陳宴躺在床上,仰望著屋頂,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忽然猛地一拍腦袋,“有了!”

“甭管黑貓白貓,能抓到達奚珏這隻耗子的貓,那就是好貓….”

“嘿嘿!”

一個很無恥,但很有效的主意,在他的心頭萌生並完善。

“少爺,不好了!”

就在這時,屋外傳來了青魚焦急的聲音,隨即推門而入。

“怎麼啦?”

“出什麼事了?”

陳宴的思緒被拉回,翻身而起,問道。

青魚眉頭緊蹙,“稚芸姑太太打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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