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迎的好友蘇喬常說:男人的話不可信,有錢男人的話,就是把石頭扔水裡,聽個響兒。
直到今天,許迎才真正認識到這句話的含金量。
她確實不應該相信陳敬洲口中所說的“一次”。
許迎身上的痕跡本就顯眼,來老宅之前,陳敬洲又任性地折騰了一番,差點遲到了不說,他們夫妻一齣現,那些曖昧的眼神就在她身上肆意打量。
五年夫妻了,在這世家豪門之中,鮮少有像他們這樣,還保持著夫妻生活的。誰不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過日子?
有人羨慕,就有人嫉妒。
還沒同陳家的長輩寒暄上兩句話,就先聽到了不和諧的聲音:“這麼多人都在,也不知道遮一下,還有沒有點羞恥心?”
許迎循聲望去。
梁煙是出身好,性格又驕縱的大小姐,陳清野的準未婚妻,將來地位最高的陳家少夫人。
按照輩分,梁煙應該叫她一聲嫂子。
但許迎知道,梁煙是寧願死都不會這樣稱呼自己的。
因為她喜歡的人,不是她的準未婚夫陳清野,而是有婦之夫陳敬洲。
許迎衝她笑了一下:“夫妻之間的恩愛日常,有什麼可遮遮掩掩的嗎?”
頓了頓,四兩撥千斤的反擊:“不正當的關係,才需要小心掩飾。”
話一說完,周遭靜了幾秒。
此刻,男人們在樓上開家族會議,一樓的客廳裡多是女人。
許迎和梁煙之間這濃濃的火藥味兒,存在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有人樂不得的看戲。
顧大局的長輩見狀,連忙站出來解圍,拉著許迎的手,笑吟吟聊起了她和陳敬洲的感情生活,以及年齡不小了、生孩子的事兒得排上日程了。
許迎淡淡地瞥了眼梁煙那忿忿不平的表情,笑著說:“正在備孕中了。”
陳家是濱海市最顯赫的豪門,家族中旁支眾多,人情關係更是複雜。
這樣的大家庭裡,親情這東西就顯得尤為淡薄,哪一房不是為了更多的利益,在這其間左右逢源?
每月十五的家宴,名為聯絡感情,實際上卻是各房明裡暗裡的爭權奪利。
許迎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角色,她不摻和陳家的家事,爭權奪利,那是陳敬洲他自己的事兒。
她甚至懶得同這各房太太們周旋,遠遠地看著梁煙八面玲瓏的樣子,自己只默默地嚐了一口酒。
也不知怎麼的,隔著一段距離,梁煙忽然朝她這兒看了一眼,然後就邁著搖曳生姿的步子走了過來。
許迎不想理她,拿起了手機玩消消樂打發時間。
梁煙卻往她身邊湊了湊,聲音是嬌嬌的好聽,卻攜著分明的惡意:“許迎,有件事你還不知道吧?江開霽前段時間回濱海了哦!”
許迎握著手機的指腹倏然一緊。
梁煙喋喋不休道:“聽說是哪個公司新上任的CEO。嘖嘖,幾年不見,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呀。”
“許迎,是不是很驚喜?”
“曾經的心上人又回到你身邊了,你們有了再續前緣的機會,高不高興?”
……
江開霽,江開霽……
梁煙的那幾句話,始終迴盪在耳旁。
晚上留宿老宅,許迎因此心不在焉,腦子裡都是那個男人。
和陳敬洲之間那僅有的一點默契,此刻也蕩然無存。
陳敬洲有一雙富有洞悉力的眼睛,靜靜望著她時,好像諱莫如深。
“為什麼走神?”他在她身體上方,把玩著她的手指,問得漫不經心:“不滿意?”
話音一落,他就以最強勢地姿態,將她的注意力猛然拽回了這場親密漩渦中!
許迎的小腿驀地緊繃,抬起手胡亂地一抓,在他呼吸起伏的胸膛上,留下了幾道明顯的抓痕。
“……不,不是的。”許迎的思緒漸漸混亂,求饒地喊他:“陳敬洲……”
她所有聲音都瀕臨破碎,感官知覺無數次被他拋上雲端,徹底失去了說話的機會。
許迎也不知道陳敬洲究竟哪來的精力,這幾天要的格外頻繁……想了想,大約是他雄性繁衍的本能在作祟。
男人到了這個年紀,對後代總是十分看重。他大概是迫不及待想有一個孩子。
陳敬洲先去浴室洗了澡。
許迎提不起半點力氣,疲倦地趴在床上。
儘管身體已經很疲憊,可思想意識卻還處於活躍狀態。
江開霽這個名字,在無聲無息之間,又滿滿的佔據了她整顆心……
許迎心亂如麻。
尤其在經歷過極致的歡愉之後,她此時像是陷入了無盡的空虛中。
甚至陳敬洲洗完澡從浴室出來,她都毫無察覺。
直到身體一輕,她被男人抱了起來,蓋在身上的薄毯,隨著動作從肩膀滑落……許迎連忙抓住!
在心跳聲無端加速的那個剎那,抬眸對上了他的目光。
他的眼神平靜如水。
許迎卻心虛的不敢直視,只啞著聲音說:“……放我下來。”
陳敬洲:“抱你去洗澡。”
“我自己能洗。”許迎抗拒地推了推他。
陳敬洲見狀,這才將她放下來。
許迎的雙腿還有點軟,突然的腳踏實地,身體竟不受控制地趔趄了一下。
幸好他及時地攬住了她的腰。
他此刻只有腰間圍著一條浴巾,她握成拳頭的手,不偏不倚抵在他赤裸的胸膛上。
房間內曖昧氣息未散,那令人心悸的顫慄感,還隱隱流動在她的四肢百骸中。
許迎輕吸了一口氣,欲言又止:“我……”
陳敬洲把披在她身上的薄毯,又往上拽了拽。
她整個人被嚴嚴實實的裹住。
許迎仰起臉看他,猶豫半晌,還是選擇了最直接的方式,問道:“江開霽回濱海了,你知道這件事嗎?”
陳敬洲好看的臉上沒泛起一絲漣漪,就連語氣都相當平和:“不知道。”
許迎抿了抿唇,說出了心裡話:“我仔細的想了想……我們之間的婚姻,本來就是被迫綁在一起的,早晚有一天都會離婚。你真的想好了,要跟我生個孩子嗎?”
他平靜的眼底,終於浮現了幾分情緒。
近半分鐘的沉默後,他反問:“跟我做ai的時候一直走神,就是在想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