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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許迎拿著一杯溫水和半板解酒藥回來。

房間裡卻不見了陳敬洲的身影,倒是衛浴間方向,隱約有水聲響起。

許迎放下手裡的東西,提步過去。

她在門外喊了聲:“陳敬洲?”

裡面傳出回應:“進來。”

許迎猶豫了一下,推門進去。

裡面的磨砂玻璃上,映出了男人影影綽綽的身形輪廓。

不斷浮起的水蒸氣,讓她臉上熱熱的。

一門之隔,他在洗澡。

她說:“我給你拿瞭解酒藥,等下你——啊!”

伴隨著推拉門打開的動靜,許迎手腕一緊,被他潮溼的大手緊緊握住。

稍一用力,就被扯進了他懷裡!

頭頂上方的花灑,很快淋溼了她的身體。

她一退再退,最終被困在了一個逼仄的角落。

他身後的水流成簾,用手挑起她下巴的那一瞬,飽含溼意的吻就落了下來。

陳敬洲的聲音模糊不清,曖昧地同她咬耳朵:“幫我洗澡。”

……

陳敬洲折騰了一夜,早上起床依舊精神奕奕。

昨晚沒來得及和許洵談的公事,此刻在飯桌上順便聊了幾句。

許氏從前做實業發家,這些年隨著互聯網的興起,跟不上時代了,思想觀念還是過去的老一套,幾個大投資也都以失敗告終。

公司漸漸的衰落,也是有所預兆的事。

這一二年裡,都是陳敬洲在幫襯著,大筆的注資投入,全都打了水漂。

他是有錢,可也經不起這麼一次次去填這個無底洞。

所以在他面前,許洵總是小心翼翼、討好賠笑,生怕他突然翻臉。

許洵親自給他盛了碗鹹鮮的生滾粥。

落地在濱海市十餘年,他喜愛的仍舊是港島那邊的口味。

許洵說:“敬洲,你放心,這次的投資我有把握,絕不會讓中恆再做虧本生意了!”

陳敬洲接過了那碗粥,像是沒把這鉅額的注資放在心上,只淡淡地說:“投資有賺有賠,再正常不過。爸,您放手去做就是了。”

他這麼一句話,反倒讓許洵更加的不好意思了,眼珠子轉了轉,腦子裡著實思索了一番,而後張口催促道:“對了,你跟迎迎打算什麼時候要個孩子?年齡都不小了吧,我在你這個年歲的時候,迎迎都快趕上我高了。”

“噗。”一旁的許默聽到差點噴奶了。

他舔了舔唇邊的奶漬,忍不住道:“爸,我姐要是六七歲的時候能趕上你高,那她現在就得長的跟電線杆子似的。”

“別說胡話!”宋茹訓了他一聲。提起了要孩子這事兒,她也急著道:“敬洲,你們倆這個年紀,是得要個孩子了。這女人吶,年齡一上來,就不好生育了。我是擔心迎迎的身體。”

陳敬洲還沒回答,許默喝完了一杯牛奶,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沒個正形兒的樣子:“姐夫,聽見了沒有,他倆急著抱孫子呢,你跟我姐可得加把勁兒了!別等過兩年,我兒子先生出來了。”

“你欠揍是不是?!”許洵瞪圓了眼睛,兇他:“吃完了就趕緊上學去!”

許默“切”了一聲,趿著拖鞋往外走。

許洵又喊:“順便把你姐叫下來,都幾點了,還不起床吃飯!”

許默:“哦!”

許迎起床有一會兒了,遲遲沒有下樓,站在床邊把目光所及的東西,都翻了個亂七八糟。

許默上樓走到門口,喊她:“姐。”

她背影忙碌,挽了下耳邊垂落的頭髮,彎身用力地去推床頭櫃。

櫃子底部摩擦著地板,那聲音頗有些刺耳。

許默皺了皺眉頭,走過來問:“你找什麼呢?”

許迎沒理他,蹲在那兒往縫隙裡探了探手。

許默就好心地幫她搬開了床頭櫃。

縫隙裡有灰塵,許迎白淨的手,弄得髒兮兮的。

許默說:“爸媽喊你下樓吃飯呢,你再不下去,他倆要把姐夫煩死了!”

找不到。

她找了一個早上,就是找不到。

許迎根本沒心情去聽許默說了什麼,她急出了汗,碎髮粘在額頭上,啞聲問道:“有沒有看到我的戒指?”

“啊?”許默愣了愣,一低頭,瞧見她那隻髒兮兮的手上,那枚婚戒仍舊耀眼的過分。

他指了指,很無語:“戒指不在你手上戴著麼!”

許迎垂頭看了一眼,心上越發著急,情緒已然失控:“不是這個!”

她的反應,有些嚇到了許默。

後者眨了眨眼睛,表情無辜地望著她。

許迎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數十秒的沉默裡,她嚥下了酸楚,竭力平靜道:“算了,你去上課吧……我也下樓了。”

“哦……”許默弱弱的應了一聲。

許迎下樓去餐廳時,陳敬洲正與她的家人談笑風生。

她父親的臉上皆是討好之色,說的每一句話,都斟酌掂量,賠著小心。

那樣子讓她想起了梁煙曾無數次挖苦過的話。

梁煙常說:她爸爸許洵,像極了封建社會卑躬屈膝的奴才……

想到這兒,許迎哪裡還有吃飯的胃口,腳步一停,心情更加壓抑。

許洵這時一抬眼,瞥見了她站在餐廳門口。

他立刻招了招手,喊道:“過來吃飯!”

語氣裡免不了做父親的強硬。

許迎沉默地坐下後,沒聊完的話題,就帶到了她身上。

許洵問:“敬洲說,你們打算要孩子,正在備孕了?”

“嗯。”許迎沒抬頭,心不在焉地應著。

旁邊的宋茹一聽,頓時喜笑顏開:“早就該要個孩子了!”

說著,又嘮嘮叨叨地囑咐起來:“既然在備孕了,那可要注意著點,東西不能亂吃,也不好熬夜的。尤其是每個月的體檢,要按時去做的呀,還有……”

宋茹說什麼,許迎就應什麼,只是沒一個字放在心上。

心心念唸的只有那枚戒指。

……

吃過早飯,同家人道了別。

陳敬洲開車,帶她回湘庭湖。

兩人一路上都沒說話,車內靜得落針可聞。

湘庭湖的別墅共有三層,許迎住二樓,陳敬洲住三樓。除了每週的例行公事,平時互不干擾,夫妻之間涇渭分明,默契的維持著這段婚姻中的天平。

他和她一前一後地走在樓梯上。

到二樓時,許迎停了腳步,盯著男人筆挺有型的背影,終是沒忍住,出聲喊了他:“陳敬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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