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裡,一輛黑色的法拉利在街道上轟鳴而過。
空曠的街道上,轟鳴聲一路遠去,路上掉落的樹葉都因為這陣騷動晃晃悠悠的飄飄蕩蕩了起來。
半個小時後那輛疾馳的車子穩穩的停在了周家宅院裡。
此周家的整個主樓正隱匿在黑暗裡,漆黑一片,只有院子裡幾盞路燈是亮著的。
周煬的車子並沒有停在院子裡的停車位上,而是直接開到了大門口的位置,車光照亮了主樓的一角。
周煬拿出一根菸點燃,靜靜地看著這裡的一切。
主樓的東南側有一個小花圃,裡面種滿了各種名貴的花朵,小花圃的旁邊有幾把小藤椅和一個石桌。
印象中,每到閒暇時刻,許滿月都會帶著周煬那半死不活的大哥周祈安在這裡曬太陽,或是陪著他一起在這裡讀書。
而那時候的他只能躲在暗處看著這一切,曾經他也羨慕過嫉妒過,為了能像大哥那樣得到父母的喜歡,他也努力過,可是最後換來的不過是更加嫌惡的對待。
想到這周煬深深的吸了口手中的香菸,吞吐間青白色的煙霧從他的口鼻裡飄出。
在往東邊去個幾十米的位置有一個小木屋,以前是空著的,現在裡面擺放了許多的舊物,那裡曾經是周煬的噩夢,每次他犯了錯,或者是許滿月心情不好,又或者是大哥病情加重時他都會被關進這裡。
木屋的結構非常的堅固,遮光效果非常的好,一旦進到裡面就一點陽光也看不到,讓人陷入無止盡的黑暗中。
很快一根菸抽完,他隨手把菸頭丟在了車窗外,菸頭落地的同時院子裡傳來一陣響徹天際的車鳴笛聲。
周煬滿意的挑了挑眉,郝亮介紹的店還不錯,車子改裝得很好,至少這聲音夠響,霎時間主樓所有的燈光陸陸續續的亮起。
直到主樓的大門被打開,管家何叔匆匆走到周煬車前,周煬才停下手裡的動作,熄火下車。
大夏天的何叔被周煬的行為弄出了一身的冷汗,這一年裡,幾乎整個周家都對這個二少爺無可奈何,這都不知道是他第幾次這麼興師動眾的回家了。
他戰戰兢兢的開口:“二少爺,你怎麼這麼晚回來了?”
周煬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他們都起來了嗎?”
這個他們指的自然是許滿月和周震民,何叔點頭:“先生和夫人在客廳呢。”
周煬點點頭,跟著何叔一起進了屋。
剛到客廳,周震民手中的茶杯就朝著周煬砸來,一旁的何叔下意識的想擋,被周煬給阻止了。
茶杯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周煬的額頭上。
“哐當”一聲茶杯應聲而落,周煬的額頭也被砸出了血,他不甚在意的隨手抹了一把。
然後不急不緩的朝著沙發裡坐著的兩人走去,最後在兩人對面的沙發裡坐下。
周震民怒氣未消,手指著周煬問道:“你這個逆子,每次都要這樣搞的家宅不寧才開心嗎?”
周震民的指責和暴怒他習以為常,周煬自動忽略,他今天來是又是要問許滿月,他直直的看向許滿月:“你手上有洛如一什麼把柄?”
許滿月看了眼旁邊的周震民眼神微閃:“既然是把柄自然是不能被你知道的。”
聞言周煬嗤笑,如他所料那丫頭真的有把柄落在許滿月手裡,他不以為意的說道,:“你以為找來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丫頭就能拿捏我了?”
許滿月是什麼人,不光說她縱橫商場幾十年,早就練就了一雙洞察人心的火眼金睛,就憑她是周煬的母親,對於他這個兒子的性格是再瞭解不過的,周煬此時是真的不以為意還是欲蓋彌彰的遮掩,她最是清楚。
她反問:“既然拿捏不了,你又何必這麼生氣?”
許滿月的不答反問讓周煬有一瞬間的愣神和錯愕,他現在這樣是在生氣嗎?
他只知道每次見到洛如一他那顆冷硬的心總是會不自覺的被她牽動,他討厭這種不受控的感覺。
手指無意識的握了握,他沒有回答許滿月的問題。
這時被周煬忽視的周震民開口:“什麼小丫頭?”
許滿月解釋:“就是思安的女兒,我想讓周煬多跟人女孩子接觸接觸。”
提起秦思安,周震民腦子裡也浮現出了一張小巧可愛的臉。
許滿月說的接觸肯定就是要撮合兩個孩子的意思了,周煬臭名在外,好人家的女兒肯定是不敢嫁給他的。
秦思安的女兒身世是差了些,但是許滿月能看上,那肯定是有她的過人之處的。
周震民點了點頭:“那孩子小時候確實挺招人喜歡的。”
他又看了眼周煬:“你媽也是為你著想,你這大半夜的就是為了這點事鬧成這樣?”
周煬冷哼一聲:“為我著想還是為了讓我聽她的話跟你外面那個私生子爭權?”
周煬話音落下,周震民和許滿月兩人的臉上同時出現了難堪的神色。
周震民以為自己是神不知鬼不覺的把那孩子安排進辰星的,看樣子許滿月什麼都知道,他不由得側頭看了眼身邊的妻子。
許滿月只是慌亂了一瞬很快收斂好了神色,出軌有私生子的人不是她,該心虛的人是周震民才對,。
讓洛如一征服周煬她是打著讓周煬去爭家產的準備,可是周煬如果死活不肯,她有她的對策,這個家本來也就應該她的兩個兒子繼承。
她懶得去看周震民此時的神色,也不想解釋什麼。
她不急不緩的對著周煬說道:“嗯,既然你確實對那孩子沒有心思,我也不止你一個人兒子……”
還沒等許滿月把話說完,周煬就冷聲打斷:“你敢!”
周祈安這些年能活著都是靠著周家的錢在續命,要是許滿月真的動了讓那丫頭嫁給他的心思,周煬不敢想象。
聽著周煬的威脅,許滿月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你不用這麼擔心,我給了那孩子一年的期限,一年後你還是不願意的話,我會另有打算的。”
聞言周煬意識到剛剛不過是許滿月在戲耍他,一時間他有些啞口無言。
看著周煬臉上吃癟的表情,許滿月滿意的笑了,她接著問道:“你還有什麼事嗎?要是沒事的話我跟你爸要上樓睡覺了。”
周煬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轉身就離開了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