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簡單的四個字,如同一道驚雷。
顧凌煙一直知道顧凌雪是江凜墨心底的未亡人。
可她也知道,活人不該與離開之人爭。
然而如今,顧凌雪回來了……
“三哥,我們才是夫妻。”顧凌煙聲音是從未有過的卑微。
江凜墨卻只是冷淡地撇了她一眼:“你仔細看看四周,這棟別墅有一處地方是為你建的嗎?”
顧凌煙回答不出。
庭院的寒梅是顧凌雪所愛;
屋內的歐式設計是顧凌雪所喜;
舞蹈室、室外泳池等等都是顧凌雪需要的。
而她顧凌煙除了從顧家帶來的衣物,一無所有……
這個婚房不屬於她。
她強忍著心澀,望著江凜墨冷冽的側臉:“三哥,我也沒了家,這裡是我的家,你是我現在唯一的親人。”
三年前,她的父母因為車禍去世,而她在迪拜幫江凜墨擺平一個商業大佬,連二老最後一面都沒見上。
“我的親人只有凌雪。”
這話,讓顧凌煙的心被凌遲。
她一直以為兩人是彼此唯一的親人,原來不是……
江凜墨換了一身衣服又離開了,離開前,只留下了一句話。
“過幾天,我們把離婚證也辦了。”
顧凌煙一個人坐在陽臺上,漆黑如墨的夜色彷彿要將她吞噬。
腦中一陣陣蝕骨的刺痛襲來。
她取出紅紅綠綠的藥大把大把吞入口中,強忍著痛,喃喃出聲。
“三哥……我不想離……”
苦澀的話隨風吹散,四周沒有任何回應。
顧凌煙緩緩閉上了眼。
……
顧凌煙不喜歡花,因為她從小就對花粉過敏。
可偏偏梅林別墅,不管是春夏秋冬,裡面都開滿了各種花。
去往醫院的車上。
顧凌煙止不住的咳嗽著,司機張叔不忍心:“小姐,反正江三少也不常回,院子裡那些過多花粉的樹,都砍了吧。”
顧凌煙卻搖了搖頭:“砍了樹,三哥又該生氣了。”
她知道江凜墨在乎的從來不是那些花朵樹木,他在乎的是愛花的顧凌雪。
醫院裡。
主治醫師兼朋友沈煜珩把診療記錄擺到了她的面前,恨鐵不成鋼。
“按照這個擴散程度,不出兩個月,我就該參加你的葬禮了。”
顧凌煙眼眸微顫,拿著診療單的手指尖泛白。
沈煜珩又說:“江凜墨呢?”
“三哥忙。”顧凌煙終於開了口。
“他是忙,還是沒時間陪你?”
沈煜珩話音剛落就後悔了,他看著顧凌煙越發蒼白的臉色,停頓了良久。
“先做姑息治療吧。”
“好。”
顧凌煙拿起診療單,一步步走出辦公室,腦海中盡是沈煜珩的話。
不出兩個月……
她失神地往外走,可下一秒,她的步伐僵住。
遠處,是江凜墨高大後背,他正推著一個輪椅,輪椅上坐著一個女人。
顧凌煙一眼就認出了那個女人,是顧凌雪。
她真的活著!
顧凌煙還沒回過神,就聽顧凌雪熟悉的聲音:“三哥,醫生說寶寶很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