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和莫爾塞大得離譜的城堡相比，司梵的莊園可以稱之為袖珍。
修剪的整整齊齊的草坪，擺渡車停在很遠的地方，林素商腳下是灰色大塊花崗岩。
翠綠和灰，像是生機盎然和頹敗。
對於司梵，原主的記憶非常少。
司梵似乎天生就帶著禁慾色彩。每次花費巨資遠遠見到，原主都是既恐懼又期待。
原主勾引人的手段生澀又拙劣，本就不高明的手段，在她見到司梵後，扭捏的做派裡更是不忍直視。
腦中閃過幾個畫面，林素商不由抿緊唇。
思緒有些亂，她抬眸看向四周。
這時她才發現，這座矗立在盎然生機中、很像前世古時候的木製小樓，已經超出蓋力沃茲學院的範圍。
付瞳看出她的疑惑卻只是冷冷一笑，顯然不願意為她解惑。
“林素商，你終於到了！”清亮的男聲帶著雀躍和期待。
三個女生同時朝付簡一的方向看過去。
“哥哥。”
“簡一哥哥。”
對林素商橫眉冷對的兩人在付簡一面前像是拔了牙的老虎。
付簡一隨意看她倆一眼笑眯眯道：“辛苦你們，去玩去吧。”
林素商挑起眉，付瞳在她的注視下猛地漲紅了臉。
“小賤…”
“付瞳！”付簡一表情瞬間變得陰冷，“胡說八道也不看看地方。”
“簡一哥哥，小瞳因為沒交上司教授的作業所以情緒不太好，你別生氣。”西麗一副乖乖女的模樣。
付簡一皺眉：“司教授…”
“不進去嗎？”林素商打斷他們的談話，“我以為這麼早叫我來，很著急。”
付簡一臉上重新掛上笑：“走走走，司少在樓上等著。”
林素商神色自若和付簡一併肩進入付瞳和西麗從來沒經允許進過的小樓。
西麗臉皮繃緊，在乖巧的髮型襯托下，她神色略顯陰沉。
“小賤人！也不知道用了什麼蠱惑司少！”付瞳恨恨罵出聲。
西麗嘆口氣：“她剛才故意打斷我的話，不讓我提起司教授，看來是故意沒提醒你作業的事。”
付瞳咬著下唇臉上閃過嫉恨。
“抱歉，抱歉讓一下，我要遲到了。”
嬌軟的女聲由遠及近，不待她們反應，一道粉色身影從她們身邊擦肩而過。
西麗瞳孔微縮，付瞳更是驚疑道：“那是誰？竟然就這麼進入小樓也沒人阻止她！”
小樓看似安靜空蕩，但周圍暗處不知道藏了多少人保護司梵的安全。
小跑著的女生似乎聽到她的問話轉過頭：“你們問我嗎？我叫方渺渺，來這裡做兼職的。”
是她！
訊滴裡有人爆料她救過陳泊言，陳泊言也是為了她跟林素商過不去。
跑步帶起的風吹亂方渺渺的長髮，那是司少絕對會喜歡的。
強烈的危機感環伺付瞳和西麗周身，比林素商給她們的威脅更重。
方渺渺長相只能成為清秀，氣質無害又溫柔，也和林素商的咄咄逼人不同。
可她們就是覺得方渺渺更危險。
*
在城堡泳池做任務那次，林素商見過付簡一。
話多、輕佻、語氣隨和眼神里卻滿是冷漠。
他和陳泊言的性格截然不同…
“還沒謝過你，你把陳泊言趕出蓋力沃茲，讓我撿了個漏，要不要做我的女人？只要不是F4，其他事我護著你。”
付簡一突然湊近林素商，語氣親密但還是透著那股玩世不恭。
還有，他的眼神讓林素商很不舒服，暗含著打量和懷疑。
他表現的隨和，卻和學院裡的其他人一樣，看不起第三區出身的林素商。
林素商往旁邊挪了下身體，“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付簡一看了眼悠長的走廊低笑一聲：“一會兒見了司少可別這麼裝模作樣，司少脾氣可不好。”
林素商心中疑惑，總覺得有什麼事被她忽略了。
小樓格局簡單，走廊是棕紅色的木地板，悠長寬闊明亮，終於來到走廊盡頭，付簡一收斂那副調笑的神情，面色冷峻敲響房門。
一門之隔，沙發裡的男人緩緩睜眼，他轉動眼珠看向門口，眼中閃過暗芒。
一股像是燃燒雲松產生的味道從開啟的門縫裡爭先恐後的跑出來。
林素商無意識握緊手心。
她一直覺得原書中著墨最少、最神秘的司梵是F4中最危險的一個。
這個房間和走廊不同，鋪著厚重的地毯，踩進去像是踩在一層層棉花上，讓人心也跟著腳步不穩而七上八下。
該死的系統又像死了一樣。
如果…
“嘖，原來是小素商來了，過來坐。”莫爾塞語帶笑意朝林素商招手。
林素商沒抬頭也沒動，心裡卻把莫爾塞罵了個狗血噴頭。
她知道司梵在打量她，目光如鈍刀，不見血卻實在難捱。
“莫爾塞少爺您好。”終究，林素商維持人設，羞赧的跟莫爾塞打招呼。
“抬頭。”聲音冷淡如清凌凌的冰霜。
林素商耳根一涼，莫名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
她咬著下唇撩起眼皮順著聲音看過去。
他穿白色騎馬裝，褲子束進靴子裡，腿極其長，緊實筆直騎馬裝包裹著一雙腿，看著十分有力量。
腰肢狹窄，往上慢慢變寬卻不厚。
唔，身上唯一的顏色是他左手腕和白色具有極其對比的黑色手串。
看得出時常把玩，表面泛著光，就連現在，司梵走著路手指也不閒著。
唔，手指修長，又細又長，膚色冷白指節竟然透著粉，指甲修剪的方方正正。
叮。
大拇指不動了，林素商倏然一驚，猛地抬起眼。
這是她第一次真正看清司梵的臉。
整張臉最重的顏色是他入鬢的濃黑，還有薄薄眼皮下毫無波動的黑色眼珠。
“司少您好。”林素商擠出一抹諂媚的笑，“您叫我到這兒來是有什麼事嗎？”
“佛祖普度眾生，小素商也是眾生中的一員，司梵，你太兇了。”莫爾塞嘖了聲，似乎極為憐香惜玉。
司梵眸光無波，只是單純的在看著林素商，從她的眼睛到她的脖子。
“你說要當我的狗。”
八百年前的事還提來做什麼？
林素商臉上的假笑再也維持不住了：“—司少對不起，我胡說八道…”
“我同意了，從現在開始你是我的狗。”
爹的，有病就去治！小心拖成絕症！
咚咚。
房門突然被人敲響，林素商像是得救了似的，乾澀的唇微微張開吐出口氣。
珠子無人關注處，再次轉動，仔細看似乎比剛才轉的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