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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老夫人覺得哪裡不對,但又說不上來。宋洗硯趕又趕不走,說也說不通,只能憋著一口氣看她大吃大嚼,將她馬車上的點心茶水禍禍個七七八八。

宋洗硯的車本來是第二位,但她不肯坐,空著的車便落在了末尾,沈月婉的車順勢擠到第二。

“小姐!您看五小姐!”沈月珠的丫鬟春櫻憤憤不平,五小姐明明是姨娘生的,她們四小姐才是名正言順的嫡女,為何事事被五小姐壓一頭。

沈月珠冷笑一聲:“不必與她爭鋒。”

她們上趕著去招惹宋洗硯,恐怕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柳朝顏也是個蠢貨,不當用。

沈月珠雙目微闔,彷彿入定一般,春櫻登時不敢說話了。

普濟寺在京郊,馬車要行兩個時辰,老夫人的車配置最高,軟墊高臥,宋洗硯吃飽了就睡,舒服的不得了。

“娘子!娘子!說好了我們要生生世世在一起,你怎能棄我而去?”

一個眉清目秀的男人撲上了馬車,他顯然會些功夫,擒了沈月婉便飛身出了馬車。

隨行的侍衛們大驚,七手八腳將人按住了。

那男子假意反抗幾下,束手就擒。

“求老夫人發發菩薩心腸,成全了我與娘子吧,我們也曾山盟海誓,你儂我儂,求老夫人成全。”

男子叩首不止,涕淚直下。

沈月婉早嚇呆了,她是個外強中乾的性子,被非禮了哆嗦著說不出話。

老夫人沉了臉,剛要開口,被宋洗硯反手塞了一塊金酥餅在口中,噎得翻白眼,說不出話來。

宋洗硯探頭,指著沈月婉:“你可看清了?她就是與你花前月下的娘子?”

“當然!我們月月相約數次,還能認錯了人不成?千真萬確是我的娘子。”男子哀哀的看著沈月婉:“娘子你說句話啊!你不是說要放棄榮華富貴與我私奔麼?”

沈月婉白著臉,氣得發抖:“你胡說八道!血口噴人,我……你是個什麼東西,敢來攀扯我?”

這邊的喧鬧引來了好些同去普濟寺上香的百姓,見有熱鬧看,路也不著急走了,紛紛圍攏上來,指指點點。

“口說無憑,你倆相交,可有信物?你又知她是誰?”

“她頭上的髮簪就是明證!小人燒製琉璃為生,專為娘子燒了百鳥朝鳳琉璃簪,與我手中的這支是一對。”

男子說著便掏出了簪子,果然是一對,圍觀的人群大譁。

沈月婉一愣,這人分明是衝著宋洗硯來了的!她突然福至心靈:“你與我相約,你可知我姓甚名誰?”

只要他說出宋洗硯,她就可以脫身了!

沈月珠見狀,輕嗤一聲:“蠢貨!”

果然那男子大喊:“娘子名叫宋洗硯,是武寧侯夫人,你與我相交,說忍受不了武寧侯寵妾滅妻,你說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願意與我私奔。”

“可我左等不來,右等也不來,只能出此下策。求老夫人開恩,放過我們這對苦命鴛鴦。”

老夫人好容易嚥下了酥餅,剛要開口說話,冷不防宋洗硯又狠狠塞來一口。

老夫人氣得猛拍桌子,身邊的李嬤嬤終於反應過來,剛要開口喝罵,宋洗硯一翻手,金酥餅也有她一口。

沈月婉搖頭晃腦,很是得意:“我不是宋洗硯,你認錯人了。”

她手一指:“她才是宋洗硯。”

“你……”男子愕然。

沈月珠徹底沒了看戲的慾望,厭煩的放下簾子,重點在簪子,不是名字!蠢貨!

宋洗硯笑眯眯:“這位公子再仔細辨一辨,到底是誰與你相約,可不能認錯了娘子哦。”

那男子盯著琉璃髮簪一咬牙,朝著沈月婉哀求:“娘子莫與我玩笑,你十天半個月便來找我一次,你就算蒙上我的眼,我也認不錯啊。”

此話一齣,圍觀的人群噓聲一片,小姑娘紛紛紅了臉,這登徒子!什麼意思!

“一直以來,我的心只在你一人身上。”

宋洗硯搖頭:“婉兒妹妹,你與男子私會,怎麼能借用嫂嫂的名義呢?嫂嫂好受傷,心好痛啊。”

“我……我不是……”沈月婉慌了:“宋洗硯是你害我!”

那男子死死咬住宋月婉,吩咐他的人說了,戴著髮簪的人很狡猾,不管她如何狡辯,都要一口咬定與她有私。

等老夫人和李嬤嬤緩過勁兒來,此事已蓋棺定論了。

那男子被人綁了,送回了武寧侯府。

“老夫人,出了這等事,我們就不去進香了吧,處理婉兒妹妹的事情要緊呢,好歹得給她將此事瞞過去,不然以後可怎麼好呢。”宋洗硯唉聲嘆氣。

老夫人的眼神簡直要吃了宋洗硯:“這就不勞你費心了,來人,將婉兒送回府去,交給她爹孃,好好處置。”

沈月婉如遭雷擊,放聲大哭:“祖母,祖母,廷琛哥哥讓我……”

“堵了她的嘴!送回去!”

不中用的東西,有心機沒有手腕,眼皮子淺,被宋洗硯當傻子拿捏,還指望她有所助力?廷琛也是糊塗了。

“婉兒不懂事,自有她爹孃教訓,出了這等事,更要去上香祈福,保佑我們沈家和順安穩。”老夫人執意前行。

宋洗硯無所謂的聳聳肩,好啊,上趕著找死的她從來不勸。

普濟寺大殿,佛音嫋嫋,上完香,老夫人虔誠的搖著籤筒。

“啪”落出來一支,上上籤,老夫人的臉上登時笑開了花。

淨善大師一臉慈和慢步而來,合十一禮:“施主是有大福氣的,今日上香的香客中,只出了兩支上上籤。”

老夫人更高興了。

“明日便是寺中法會,還請施主逗留一日,以觀盛會。”

能得到淨善大師的邀請,老夫人喜得無可無不可,忙命眾人去客房安置。

“這位夫人……”淨善看向宋洗硯。

宋洗硯正在左顧右盼,她餓了,想吃齋飯。

“禿……大師請講。”

“觀夫人面相,近日恐有災禍,明日觀禮可站在老衲身旁。”

宋洗硯似笑非笑:“大師可會給自己看相?可知自己同樣招災引禍?”

淨善一愣:“施主說笑了。”

嗯,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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