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瑩將她送到姐姐家,阿姨替她拿書包時,聞到她身上的酒味,問她是不是回家喝酒了?
蘇念念胡亂的應說是,上樓前又問阿姨,他們回來了嗎?
阿姨說都沒回。
回房後,她倒在床上,思前想後,覺得他剛才不可能沒認出她,不開口大概是不想幹涉過多。
反正他們也不熟,更何況他跟姐姐關係好像不大好,也有可能是遷怒於她,不想理會。
恩,應該是這樣沒錯。
所以,他應該是不想理會她的事,應該也不會跟家裡人提才對。
蘇念念如此安慰自己,但是洗了個澡出來後,還是不放心,覺得最好還是跟他溝通溝通才行,可她沒有他電話。
去問阿姨,阿姨竟說她也不知道。
最後,蘇念念不得不打了蘇念菁電話。
“念念,怎麼了?”蘇念菁很久才接電話,語氣有些不耐。
蘇念念清了清喉嚨,謊稱自己課本落在他車上,他沒回來,她明早上課要用……
蘇念菁讓她自己跟他聯繫,讓他送回家給她。
她說沒姐夫電話,蘇念菁說發給她就掛了機.
順利拿到他號碼,她第一時間就撥了過去。
第一次沒人接,這大半夜的,可能睡了吧?
她想了想,又打第二次.
她心想,他若是再不接,她就不理了。
但幸運,這回他接了,‘喂’了一聲,聲音很低。
“姐夫,我是念念。”她硬著頭皮跟那端的人開口,“不好意思,這麼晚打擾你。”
“什麼事?”他沉默了一下後問。
“恩,就是剛才在酒吧那裡……”她閉著眼,努力地壓抑因說謊而狂亂的心跳, “我在路上碰到我同學,她正好過生日便邀請我一起去。開始我不知道生日會在酒吧,去到那裡才知道的。
“她家裡人也在裡面,本來我是不喝酒的,後來還是不小心喝了一杯,真的只是一小杯。”
“我是第一次去那裡,什麼壞事也沒做,以後也不會再去了,真的,你相信我,我發誓。”
她軟著聲音,像平時跟母親撒嬌般半真半假說了一堆,那邊的人靜靜聽她說完才問一句:“還有嗎?”
還有什麼?
蘇念念一下沒反應過來。
“你還有其它事嗎?”
“沒有了。”
“恩。那就這樣。”
他掛了機,幾秒後蘇念念才反應過來。
她打這通電話不是要跟他解釋,她是想讓他不要跟家裡人說,特別是她老爸。
可她最關鍵的話都沒講,他就掛機了。
如果他聰明的話,應該知道她的意思吧?
難道她要打第二次嗎?
她看了看時間,零點二十分。
這麼晚了,算了。
於是,她選擇發消息給他。
【姐夫,今晚的事情,你能不能當做沒看到,不要告訴我爸媽還有我姐?】
消息發出去後,她想了想又補充一條:【我爸最近血壓有點高,我不想惹他生氣。】
發完,她扔了手機,鑽進暖和的被窩裡,眼睛望著天花板長嘆出聲。
她等了半個小時,沒等到他回覆。
抱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她迷迷糊糊睡去。
早上鬧鐘響了一會兒,她才伸手去按掉。
想到昨晚臨睡前發出去的消息不知有沒有回覆,她瞬間清醒了。
開眼抓過手機查看,沒有新消息。
到底怎樣?說句話不行嗎?她氣餒的扔下手機。
–
從樓上下來,阿姨說他倆昨晚都沒回來,敢情是不把這當家了。
這天上午,蘇念念上課都心不在焉的,一直到中午回家吃飯,看到他發過來的消息,才稍稍安心。
【那種地方不安全,不適合你,以後不要再去了。】
所以,他這是同意幫她隱瞞的意思吧?
過了兩天後,家裡沒有任何動靜,媽媽打電話過來也沒有提起關於那天晚上半個字,她才確定他們不知情。
她狀不經意問母親,“我姐又去演出了?”
“她準備出國了。”
蘇念菁是公派出國,到澳洲學習交流,攻讀研究生,師從某一著名的國際小提琴大師。
後來很長一段時間,蘇念念再也沒見過紀庭,蘇念菁也在國外很久沒回來。
她偶爾從家人那裡聽聞他們的一些消息,逢年過節時,母親也會帶著她送些東西到紀家。
家裡人都對二人長期分隔兩地的情況擔憂,但這些就不是蘇念念一個小孩子能參與的話題.
再次見他,是在她高三的上學期。
緊張的課業讓她每天下了晚自習回到家依然要刷試卷到凌晨,準備洗澡的時候才發現熱水器壞了.
九月中旬,夜間氣溫已經不再燥熱,她沒辦法洗冷水澡。
阿姨今天請假回家,大半夜的她也不想打電話回媽媽那邊,但是讓她不洗澡是不可能的。
她拿了衣服到隔壁客房,邊走邊打哈欠,困死了。
房門沒鎖,她微眯著眼推開,發現裡面亮著燈。
她微微一怔,耳邊聽到浴室那邊有嘩啦啦的水聲。
家裡有其它人這個意識浮上腦海後,她瞪大眼,整個人一顫,正要轉身跑出去時,水聲停住。
“誰呀?”
她下意識地叫了聲,聲音有些顫抖。
別墅區安保極好,外人不可能進來,所以能進來的就是自己人了。
但會來這裡的除了自家人沒別人,這麼一想,她心底的恐懼去了一大半。
但若他們回來的話,怎麼跑到客房來洗澡?難道他們房間的熱水器也壞了?
真是禍不單行。
她正想走時,浴室的門忽地被人拉開。
男人頂著一頭溼漉漉的頭髮站在門口,水珠從他頭頂落下來,沿著壁壘分明的蜜色肌肉滑落,沒入黑色休閒短褲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