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兩人合力拉了老夫人上岸,老夫人喝了太多水,已經暈了過去。
兩位婆子壓出老夫人嘴裡的水,鬆了一口氣,回了自己的院子換衣裳。
染冬是個有顏色的,在婆子回去換衣服之前,給了兩位婆子一人一個荷包。
荷包裡面的銀子足夠兩位婆子一年的月例。
兩位婆子歡歡喜喜的回去了。
林家老夫人躺在水池邊,緩緩睜開眼:“璟書,是璟書救我上來的嗎?我要嫁給他。”
“你閉嘴,是兩個婆子救你上來的。”段家夫人就是擔心林老夫人上岸後胡亂攀扯,特意留在這盯著。果然,這個老太太還是不死心。
“嗚嗚嗚嗚嗚——終究是變心了——”老夫人哭的,段璟書像是個負心漢。
段家夫人簡直快被老夫人的厚臉皮氣死了,老夫人一把歲數,打,怕打出什麼毛病來。罵,怕損了自己的名聲。講道理,又講不通。
她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麼孽,遇到這麼磨人的老夫人。
蕭茹汐適時的醒來:“清筠,你祖母呢,快帶你祖母回家。是我不好,是我沒照顧好你祖母……嗚嗚嗚嗚——”
林清筠用帕子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淚:“母親平日裡對祖母處處忍讓,以致祖母以為,所有人都會忍讓她。我這就帶祖母回去,再去段家請罪。”
蕭茹汐抓著林清筠的手:“扶我起來,我不放心你祖母。”
母女二人演的情真意切,其他夫人看了,紛紛稱讚母女二人賢德。
林家老人還在涼颼颼的水池邊躺著,像個賭氣的孩子,一副段璟書不扶她,她不起來的樣子。
段家夫人不慣著林家老夫人的臭毛病,她就這樣冷眼看著林老夫人躺在地上,反正難受的不是她。
最後林清筠和蕭茹汐吩咐自己帶來的奴婢,抬了老夫人上馬車。
其他夫人站在將軍府門口,很是不捨的看著林家的馬車離開,好好的一場熱鬧,結束的也太快了,也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看到這樣的大熱鬧。
其他夫人沒了賞花的樂趣,紛紛離開了。
段家夫人也上了自家的馬車,段璟書已經在馬車上等著了:“母親,我要離開京城。這個地方我是沒法待了。”
“哎,怎麼攤上這種事了,也罷,你出去歷練兩年也好。”段家夫人很是愁苦。
以前,段璟書整天的溜貓逗狗,她整天提心吊膽,生怕他惹了惹不起的人。
現在段璟書考了功名,當了官,她還是提心吊膽的,生怕哪家的當了祖母的寡婦纏上他兒子。
像林家這樣的還好,至少門第比段家低,要是丞相家的老夫人看上段璟書,她內心發寒。這可是她生了九個女兒才生出來的嫡子啊。
林家的馬車還沒到林府,林家老夫人在將軍府的事情,已經在滿京城傳的沸沸揚揚。
林宇靖當時正在酒樓,跟幾個同僚吹牛,正吹的起勁,突然有人過來問了句:“你母親給你找了個後爹,你以後是姓段還是姓林啊?”
林宇靖一聽到段這個字,渾身一哆嗦,他這些年在朝中戰戰兢兢,小心謹慎,生怕段家人跟他清算當年的,怎麼他母親又招惹上了。
他顧不得繼續吹牛,也不坐馬車,直接騎馬回了林家。
大概是許久沒有騎馬,騎了這麼一段路,磨得疼。
他一瘸一拐的進了後院,直奔松鶴堂。
林老夫人剛被人伺候著躺下,林宇靖帶著不解,帶著懷疑:“母親,你為何又去招惹段家公子?”
“我招惹?是他主動跟我說話的。是他一直沒有跑,我上前走一步,他退一步,他不就是欲拒還迎嗎?”老夫人說的委屈。
“再說了,七八十歲的老頭子可以抬十幾歲的姨娘進府,我不過是想睡個男人,還是近三十歲的男人。我不過是做了男人做的事。”
老夫人說著抹了把眼淚:“你爹去的早,我一個人拉扯你們兄弟三個長大不容易,現在臨老了老了,我就是想有個伴,我有什麼錯?你們一個兩個的為難我。”
“嗚嗚嗚嗚嗚嗚——”老夫人說著嗚嗚嗚的哭了起來,林宇靖有些洩氣的坐在一邊,他完全沒有了剛才回林府時的怒氣,他竟然覺得母親說的對。
“那你也不能光明正大的調戲段家公子。”林宇靖找了個不是理由的理由。
“那你把那個段家公子給我綁過來,我吹了蠟燭,偷偷摸摸的調戲他。”林老夫人越來越沒了約束,說話越發大膽。
“我也不是為了自己,段家的門第比咱們家高,要是咱們跟段家捆綁在一起,你以後在朝中的前途不用愁了。”
“那母親好好歇著。”林宇靖突然發現他無法和母親交流。又一瘸一拐的離開了。
林老夫人見他一瘸一拐的也懶得管,她現在身子發寒,心裡也發寒,一個兩個的都向著外人,白養這麼些年。
蕭茹汐和林清筠送了老夫人回來,就回了自己的院子笑了。
“你祖母今天是不是真的吃錯藥了,她什麼都敢說,什麼都敢幹。”蕭茹汐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林清筠笑得肚皮疼:“母親,多給段家送點賠禮,我也沒想到祖母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
這一次,真的是巧合了,沒有誰有意的安排段家公子參加賞花宴,偏偏事情就是這麼的巧合。
當滿京城的夫人以為,這是年度最抓馬的事情時,在之後的跑馬場上,出現了更加抓馬的事情,主角依舊是林老夫人,甚至成就了讓人談論多年老手掏鳥事件。
林清筠依舊在家繡嫁衣,說是繡嫁衣,不過是做好的嫁衣,她再縫幾針,做做樣子。
“姑娘,表姑奶奶那邊要準備動手了,長楓說,可能會遇上回京的梁將軍。”染冬覆在林清筠的耳邊說道。
梁將軍?梁皓磊,林清筠的未婚夫婿。
“梁皓磊將軍到哪了?”林清筠看著窗外的白雲問道。
“還有兩日的路程。”染冬想了想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