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旁邊幾位村民忍不住輕笑了起來,因為他們都非常清楚劉秀敏長期以來就是一個喜歡鑽法律空子佔他人便宜的角色。
而阮嬌嬌雖然好吃懶做,但她從不去算計別人的心思。
她只是簡單地過著自己的日子,不願費心去陷害或者暗算他人。
再說,賀祥如今躺在床上根本動彈不得,身體狀況堪憂。
他的兄弟賀燁文又遠在他鄉打工,無法及時回來照顧家庭。
母親楊翠英也年紀大了,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健康狀況令人擔憂。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阮嬌嬌真的感到力不從心,無力獨自管理那麼多的土地,選擇把一部分田地分給其他的兄弟家耕種,也是合情合理的,並不會引起什麼詫異。
畢竟,每個人都有難處,大家都能體諒她的困境。
所以村民們面對這樣的情況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像看熱鬧一樣,觀望著事情的發展,不想過多地摻和進來。
胡嬸看著眼前這對爭吵的女人,臉上寫滿了憤怒,因為她早就懷疑家裡那幾只丟失的雞就是她們乾的好事,只不過一直苦於找不到確鑿的證據,因此無法公開指責。
劉秀敏繼續蠻不講理地說了起來:“你們就這麼點兒花生而已,但是這地裡的活兒可都是我一直辛辛苦苦幹的。現在快要到收穫的時候了,卻突然想著要收回去了?世間怎麼可能有這麼容易的事情啊?真是想得美!”
“看來還真是得感謝您呢,”阮嬌嬌回應道,話語中滿是諷刺意味,“幫我們免費照顧這塊地這麼久,等收穫完了花生之後,肯定會分給您滿滿的一袋子,算是對您這段時間辛苦的報答。”
聽到這話,劉秀敏被氣得七竅生煙,差點沒控制住情緒直接衝上去教訓對方,幸好這時候正好從外面趕回家來的賀燁文出現並阻止了即將發生的衝突。
“二嬸難道已經忘記了,咱們腳下這塊地當初可是由村委會分配給我們家使用的,並且四周圍都已經用石頭作為界碑標記得清清楚楚,怎麼可能會變成了您名下的土地呢?之前由於我一直在外地忙工作沒能親自照顧這裡,請您暫時代勞。現在既然我已經回來了,以後就不需要再麻煩您了。”
他說這話時態度堅定有力。
賀燁文氣宇軒昂、面容嚴肅,渾身上下透出一股不可侵犯的氣息,使得原本氣勢洶洶的劉秀敏感到了一絲害怕。
想到自己那兩個整天遊手好閒只會闖禍的兒子不知跑到哪兒去了,萬一今天真動手打起來,估計她們母子幾個非吃虧不可。
正當局面變得愈發緊張之際,村長適時地介入進行調解。
“大家都消停會兒吧。這快田明確歸屬權在於賀祥一家沒錯。至於說這些已經快成熟的花生該如何處置的話嘛,我看就兩家各分一半算了。凡事退一步海闊天空,不要為了這點小事傷了彼此間和氣才好!”
隨後,他轉而對著阮嬌嬌說道:“既然燁文現在已經回到了家裡,那麼我希望你們能夠齊心協力一起好好過日子,專心經營好這片農田,明白嗎?”
阮嬌嬌對這個結果感到非常滿意,畢竟那塊地最終還是歸她所有,並且還能獲得一部分作物的收成。
這使得她的心情格外好。
可劉秀敏心裡卻很是不甘心,想要再吵鬧一番,卻無奈地發現村長早已離開了現場,而周圍的村民們見狀也逐漸散去,沒有了看熱鬧的人。
這種情況下,繼續爭執顯得毫無意義。
看到劉秀敏母女倆氣急敗壞的模樣,阮嬌嬌只是一聲不屑的冷哼,然後便頭也不回地朝屋裡走去,完全沒有理會身後的情況。
她的態度讓本就生氣的何氏更加惱怒不已。
瞬間,原本還充斥著爭吵聲的小院變得異常寂靜、空曠起來,彷彿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未曾有過一般。
帶著滿臉不平之色的劉秀敏只好拉著趙麗麗返回她們居住的地方,兩人的身影在陽光下拉出長長的影子,更添幾分淒涼之意。
走進房間後,阮嬌嬌突然覺得頭痛得厲害,昨晚因意外在穀場石頭上磕碰造成的傷害此刻似乎加劇了不少,血流如注的場景猶自清晰可見。
所幸當時及時止住了流血,但考慮到傷口位於頭部這樣敏感的位置上,阮嬌嬌還是有些擔憂會不會引發什麼嚴重的感染。
頭部上的繃帶綁得十分隨意粗糙,甚至連些許風乾的艾草碎屑都被撒在了上面作為簡單處理的一部分。
曾經是美容院主管並且自己管理著一家中醫診所的經驗告訴她,這些經過乾燥處理後的艾草確實具備一定的緩解疼痛和消炎止血效果。
想來為自己處理傷口之人也算是考慮周全了,這樣的貼心之舉讓剛剛經歷過爭端的她心中感到了一陣暖意。
正當她準備好好休息一會兒時,門外卻傳來了楊翠英和賀燁文之間的對話。
“孩子啊,媽媽的話一定要聽從,無論如何你們都不能離婚。”
楊翠英聲音裡透著堅定與迫切。
面對母親反覆提及的要求,賀燁文並不打算多加解釋,畢竟他已經與阮嬌嬌簽訂了正式文件,約定了八個月後將其安全送回孃家的事實。
作為一名軍人,承諾對於他而言從來就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的事情。
“媽,請你不要再擔心這個問題。我現在要去村委會處理些事情,隨後還要到農業技術站進行報到工作,因為我很快就要上班了。”
聽到這句話後,阮嬌嬌這才得知原來賀燁文不僅已經退伍,並且已經被安排到了新的工作崗位。
一個相對穩定可靠的農技員角色。
這樣一來至少意味著未來雙方不會再像之前那樣頻繁地見面打交道,對於目前的關係來說或許算是最好的結果了吧。
畢竟,現在的她,已經不再是過去那個人了。
時間彷彿重新定義了她的存在,使她脫胎換骨,帶著新的希望和責任感,迎接未來的一切挑戰。
換上了一塊新紗布後,她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疲憊與頭暈,似乎連空氣都變得更加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