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翠英的眼神中既有不解也有隱隱的擔憂,彷彿看到了女兒身上發生了一些不可思議的變化。
“有什麼話就快說吧!”
賀燁文不耐煩地催促。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厭煩,眉頭緊緊擰在一起,似乎對這段對話毫無興趣。
阮嬌嬌慢慢拿起那份文件,發現裡面列舉了許多針對原主的指責:如懶散、對長輩不敬、道德失範等。
每一個字眼都像刀子一樣扎進她的心頭,但她卻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
她冷笑了一下,開口道:“想離婚也行,但至少得等到一年後再說。”
這話說得平靜且堅定,透露出她絕不輕易妥協的決心。
“為什麼要這麼久?”
賀燁文眉頭擰得更緊了,顯然很不滿。
他的話語中充滿了不耐煩,彷彿無法理解對方為什麼還要拖延時間。
阮嬌嬌心想,既然才來到這個世界不久,必須抓緊時間賺點兒錢,只有這樣未來才更有底氣。
她的腦海中閃過種種規劃和打算,暗自下定決心要好好抓住這個機會。
再說就算要分開,也應該是自己先提出而不是被賀家人逐出家門。
她不會甘心成為那個被拋棄的人,即使最終要分道揚鑣,也要體面地離開。
找不到別的理由了,只好拿兩個孩子來說事兒。
“雖說我也不是多好的人,可畢竟是個清清白白的姑娘,一進門就成了兩個孩子的繼母,要是就這麼離開了,我的名聲往哪兒放?”
她刻意強調了自己的立場和處境,語氣中帶有一絲無奈,同時也在試探賀燁文的反應。
說著注意到賀燁文表情稍微有些鬆動,隨即帶著幾分商量的態度補充:“但是你可以放心,我不是那種會死皮賴臉糾纏的人。到時候一定會主動跟你辦手續,這一年時間就權當我借住在你們這裡了,我會給房租,也可以分擔家庭開銷。”
她的態度顯得誠懇而實際,希望能找到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方案。
聽到這番前所未聞的話,賀燁文一時半會兒都沒反應過來這是怎麼回事。
他的眼中滿是震驚和不解,似乎從未見過這樣的阮嬌嬌,彷彿她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
阮嬌嬌氣得差點一口血吐出來,這傢伙到底是有多瞧不起她啊,恨不得馬上讓她走人。
她強忍住內心的怒火,暗暗發誓一定要讓這個瞧不起自己的男人刮目相看。
“最少得待八個月,否則我就不走。你別太過分了,當初是你把我迎進門的,讓我幫忙帶孩子。現在想一腳踢開,沒那麼容易!”
阮嬌嬌的話語堅定有力,彷彿一股不容辯駁的決心從她心底噴湧而出。
賀燁文見阮嬌嬌突然變得能說會道起來,一時竟不知道怎麼回應,彷彿自己的理由在她的反駁面前顯得蒼白無力,似乎理虧在先。
“好吧,那就八個月,不能再變了。”
他有些無奈地答應了,心裡明白這場爭執只能如此了結。
總算有了個結果,阮嬌嬌瞥了一眼那份離婚協議書,那張白紙黑字在她眼中猶如一個笑話,於是毫不猶豫地抓過來,用力一撕,將它撕成了碎片,散落一地,就像兩人曾經美好的記憶被現實粉碎一樣。
接著,她迅速找來紙筆,重新寫了一份新的離婚協議書。
每一個字句都經過仔細推敲,裡面的用詞十分嚴謹,條理清晰得如同她內心中的決斷一樣明確。
很快,阮嬌嬌把新寫的離婚協議書遞給賀燁文,那份清秀工整的字體和條理清晰的內容讓賀燁文不由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這個在他印象中只讀過小學的女人竟然可以寫出如此正式的文書,心中對她不由多了一絲敬畏之情。
“快簽字吧,愣著幹什麼!”
阮嬌嬌見他還在猶豫,不禁催促道。
然後環視了一下這個破敗的老房子,知道這裡應該也沒有印泥這種東西,索性咬破手指,在自己的簽名上按下一個鮮紅的手印,彷彿要用這種方式表明她的決心。
賀燁文被她這種氣勢震住了,心中不甘示弱,也學著她在紙上按了個更大更鮮明的手印,似乎要證明他也擁有不亞於阮嬌嬌的堅強意志。
等兩人都收好協議書後,阮嬌嬌淡淡地說:“你可以走了。”
話音剛落,院子裡突然傳來一個大嗓門的女人聲音,“大嫂,你在燁文房間門口乾啥呢?這大白天的,難不成你們夫妻倆還在睡覺?真夠磨蹭的!”
阮嬌嬌聽到這個尖酸刻薄的聲音,就知道這是賀燁文的二嬸劉秀敏來了。
這家人從來都不是什麼善茬,在賀燁文外出打工期間、公公賀祥癱瘓床上無法自理,婆婆楊翠英又是那麼善良柔弱的情況下,他們不僅沒有伸出援手,反而覺得這是一個軟弱可欺的家庭,常常藉機刁難。
霸佔了老祖宗的房子不說,還強佔了他們家後面的一塊肥沃自留地。
這不僅僅讓他們失去了珍貴的居住和耕種的地方,也讓村民們對他們議論紛紛。
更要命的是,賀燁文娶回來的老婆也是一個沒什麼心眼的女人。
這樣的結合無疑讓原本就困境重重的家庭雪上加霜。
她性格過於單純,經常容易被人利用。
原主人嫁到賀家這兩年,沒少受劉秀敏矇騙,做過不少糊塗事。
每次在家庭會議上,她總是什麼都不敢反對,只是一味聽從劉秀敏的意見,導致許多決策都偏向於對劉秀敏有利的方向。
聽到劉秀敏的聲音,賀燁文剛準備離開的腳步卻停了下來,似乎在猶豫要不要出去解釋一下。
他的心裡其實也很矛盾,既不想直接面對這個難以相處的嬸子,又不想妻子再次受委屈。
阮嬌嬌根本不管他的想法,直接走上前去打開房門,大大方方地看著劉秀敏說:“哦,原來是二嬸啊。我正打算去您那兒,我的那個收音機什麼時候還給我?”
這種直截了當的方式顯然讓人感到意外且有些不悅,但是她決心不再任由對方繼續欺壓下去。
她開門見山,直接向劉秀敏討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這個收音機是她的唯一陪嫁物品,才到賀家幾天就被劉秀敏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