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你打的黑瞎子？”
李蘭英兩口子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兩個熊掌，滿臉的不可思議。
昨天說三天，今天就送來。
這獵物都在山上排隊等死嗎？
趙蠻笑道：“媽，我也差點死了，那黑瞎子居然藏在樹上，差點讓它一巴掌拍死，幸虧我反應快。爸，你趕緊送過去吧，把這事了結了。”
“沒錯，咱不能欠人家的。”張大寒拎著兩個熊掌走了。
李蘭英拉著女婿的手，滿身檢查了一遍：“你沒事吧？”
“沒事，哪也沒受傷，放心吧。”趙蠻不想提黑瞎子，趕緊轉移話題：“媽，我想弄兩條好狗。不需要多猛，只要能追蹤獵物就行。你能買到嗎？我拿錢。”
李蘭英擺手說：“狗必須從小養，能換主人的都不是好狗。你等我問一下吧，要倆狗仔問題不大。”
隨即又問：“你只弄了兩隻熊掌回來？熊膽和波稜蓋呢？”
波稜蓋是東北話，三個字都是兒化音，指的是膝蓋骨。
“都拿回來了。熊膽還沒幹燥，波稜蓋你要啊？”
“熊波稜蓋泡酒，那是治風溼關節疼最好的藥，你爸需要。”李蘭英有些不好意思，前天剛去罵女婿一頓，這事鬧的，早知道不罵了。
“那我明天帶過來，還需要什麼？”趙蠻非常爽快。
“這就夠了。熊膽你拿去賣錢吧，那東西太值錢了，六百斤的熊，熊膽就能賣六百元。”李蘭英喜笑顏開，越看這女婿越順眼了。
趙蠻眼睛一亮，他只知道熊膽值錢，不知道具體怎麼算，這次有數了。
他估計那熊有五百二十多斤。
……
趙蠻趕到供銷社，買了一個罈子，一袋石灰，一瓶機油。
他在回家的路上，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把三八大蓋都拆了，用機油整個擦了一遍。
這就很難檢查出來了，剛擦過槍，做過保養。
回到家中的時候，發現馬被單獨拴在門口，張翠遠遠迎了過來，眼中滿是擔憂：
“那四個人又來了，問你的槍哪去了，我說沒注意，可能怕孩子動藏起來了。他們就在屋裡等你。”
張翠十分擔心，因為她沒發現老公帶槍走，可槍卻沒在家。
“放心。”趙蠻渾不在意，先去了一趟茅房，然後拿槍出來了。
張翠瞠目結舌，藏在茅房裡？
趙蠻走進裡屋，四個人立刻起身。
這次客氣多了，各自介紹了一下名字，除了孫紅兵之外，為首的人叫趙大偉。
“昨晚邊境槍響，我們需要檢查一下你的槍。”趙大偉直言不諱。
“我確實開了一槍，但不在邊境。”趙蠻把槍遞過去。
趙大偉拿過來就是一皺眉：“你剛擦過機油？”
“對啊。開過槍不得保養嗎？我也沒否認開過槍啊，你們以為我在掩蓋開槍的事？”趙蠻一臉納悶。
四人面面相覷。
他們真正目的，是確定趙蠻沒有開槍。
因為邊境聽到的槍聲是五六半的槍聲。
三八大蓋可不是那個動靜。
那麼問題就來了，趙蠻的熊瞎子是哪來的？
這可是偵察兵親眼所見，趙蠻揹著麻袋回來，然後又挑著擔子走了，偵察兵趕到集市，親眼看見他在賣熊肉，還擺著熊掌。
至於中途跟丟了，偵察兵沒說。
跟蹤被人察覺是嚴重失誤，更何況還是被一個老百姓察覺。
“你在哪開的槍，為什麼邊防哨所沒聽見動靜？”趙大偉問。
邊防哨所可是有哨樓，居高臨下，視野極好，響槍就肯定能聽見，甚至精準判斷方向和距離，絕不會出錯。
“我可以帶你們去看。”趙蠻毫不猶豫。
四人又交換了一下目光，趙大偉便點頭：“你帶我們看一下，拿著槍。”
趙蠻立刻扛著槍出門。
四人在後面跟著。
一路疾行，很快把四人累的氣喘吁吁。
趙大偉四人暗自佩服，不愧是年輕，忙活了一宿沒睡，還這麼龍精虎猛。
到了昨晚開膛的地方。
趙蠻忍不住笑了，連點渣渣都沒剩下，全被叼走了，地面血跡斑斑，腳印凌亂，顯然是一群狼。
“就這地方。”他伸手一指。
“熊呢？”趙大偉皺眉。
“被狼叼走了。”趙蠻指了指腳印：“這就是狼的腳印。”
四人對望了一眼，他們一輩子都沒有遇到趙蠻之後糾結的次數多。
“你是開槍打死的黑瞎子？”
“對啊。一槍斃命，從眼睛打進去。”
“從眼睛打進去？相距多遠？”
“大概一米。”
“多少？”四人齊聲驚問。
“一米，怎麼了？如果不等熊靠近就開槍，怎麼可能打中眼睛？”趙蠻一臉理所當然。
四人又懵逼了。
難怪我們打不到熊瞎子，原來是膽量不夠啊。
這小子也太虎了吧，等黑瞎子靠近一米再開槍？
我的個乖乖。
這是玩命啊，要麼熊死，要麼人死！
趙蠻誠懇的說：“我就三顆子彈，不得不冒險。如果你們願意提供子彈，我願意提供淨肉作為交換，一斤淨肉換一顆子彈，怎麼樣？”
四人這次沒糾結，紛紛點頭。
“行，沒問題。”
“這個好說，以聯防隊員的名義。”
“記住，你現在是聯防隊員，在山上看見沒有邊防證的陌生人就抓起來，送邊防去。”
最後趙大偉開口：“待會我讓人先拿七十發子彈給你，明天早晨我會派人過來拉肉，以後每隔七天過來交換一次，你家裡提前準備好肉就行了，不用在家等著。”
“太好了，謝謝你們！”趙蠻大喜。
四人也是一臉笑容，心中更是佩服，看看人家這打獵的，就三顆子彈，敢獵黑瞎子！
孫紅兵嘆說：“你這素質不當兵太可惜了啊。”
“我有老婆孩子，不符合當兵的條件。”趙蠻真怕他們強徵，他們可是有這個權力的，這個時代，當兵的社會地位最高，這一點不誇張。
四人點點頭，岔開話題，問起打獵的事，趙蠻也不隱瞞靠的陷阱。
最後再沒人懷疑。
最關鍵的是，熊屍所在地方，距離昨晚響槍的地方很遠。
誰能想象趙蠻是把熊帶過來的？
至於沒聽見境內槍聲，他們只能歸結為巧合，大概是兩面同時響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