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夏唯一信任的黑市中間商是老班。
老班並非人名，而是職業。
她是自己的高中班主任李玉雪。
經歷一系列大災變影響後，曾經的老班成為黑市中間商。
而度夏則從三好學生變成地下製藥工作者。
取出唯一通訊設備‘應答機’給老班發過信號後，高度集中注意力的製藥工作開始了。
（應答機，大災變後的產物。舊時代通訊設備全部失效，人們轉而用應答機進行短距離溝通。
應答機有一對，一方按下紅色按鈕後，另一方的應答機就會亮起紅燈，代表某種事先約定好的暗號）
最近基地對低端黑市市場嚴厲打擊，原版清涼劑的生意越發難做。
現在使用的藥材還是老班兩個月前帶來的。
三種主藥被依次投入搗藥罐。
對於地下製藥工作者來說，原始的製藥方式噪音最小也最安全。
平日的製藥過程這次卻大為不同。
搗藥杵落下後藥材精華與雜質自動分離。
罐中剩下薄薄一層精華與大量雜質。
濃郁的神性在藥罐中浸染藥材精華，使其藥香越發濃郁。
度夏使勁嗅了嗅，眼神中多出一抹震驚。
自己是老中醫世家出身。
對藥性好壞有祖傳的判斷方式。
罐中一年藥齡的黃蓮，在神性侵染下竟散發出百年黃蓮的藥香味。
上一回聞到百年老藥，還是小時候爺爺珍藏的靈芝。
年份一旦上百年藥香味截然不同。
度夏自信不會判斷錯。
若清涼劑十幾種藥材都有百年以上的藥齡，那還能額外增加不少神異的效果。
百年藥齡的老藥都是寶貝。
有錢也未必能買到真貨。
放在大災變之後更是即將絕種的稀罕物。
十幾種百年老藥做成的清涼劑，是可以救命的寶藥。
強效祛除人體火毒不在話下。
至此度夏徹底放下心來。
新版清涼劑有資格進入高端黑市，還能成為熱銷的拳頭產品。
三種主藥與十五種輔藥提純完畢。
又使用九道工序才完成最初的製藥工作。
看一眼時間，已經是第二天中午的十一點半。
度夏迅速拆解工作臺，恢復房間的正常設置。
又把單人床摺疊下來擺放好。
最後點燃幾株薰香。
清除殘餘的藥香味。
半小時後，地下製藥小作坊恢復成普通出租屋的模樣。
一晚上不睡倒是撐得住，就是肚子不爭氣的咕咕叫，比往常更餓了。
一級使徒的登神印記會把體內生物能轉化成神威。
對食物的消耗量反而更大。
他熟練的拿出小電鍋，煮上三包泡麵填肚子。
若一切順利以後就不用再吃泡麵。
咚咚！
清脆的敲門聲響起。
度夏放下碗筷從貓眼往外看。
一米六七的美豔御姐帶著蛤蟆鏡，清涼皮衣配牛仔短裙。
美眸顧盼間自有煞氣。
看年紀二十六七出頭。
背後插一杆雙管獵槍，左手還提著大行李箱。
是老班沒錯。
“小夏，洗乾淨了沒，姐要好好疼愛你！”
她喊的很大聲，充滿征服感。
左鄰右舍都能聽得見。
度夏老臉一紅，趕緊開門讓她進來。
這是兩人隱藏身份的方式。
作為地下製藥工作者，當然要有一份檯面上的工作。
以此掩蓋常年不出門工作的異常行徑。
度夏的掩飾身份是老班養在外面的小白臉——傳說中的軟飯君。
源於盛世帥顏，這個身份無人會質疑。
天生就有吃這碗飯的資本。
老班自然也不會把‘黑市中間商’幾個大字貼身上，她是有正經工作的——地外第三探險隊隊員。
（探險隊獨立於雷神公司之外，是直屬登神學院管轄的武裝部門。）
她的實力是三級使徒。
也是探索地表世界的最低神職。
外面是七十幾度的高溫環境。
換做普通人去探索很快要變成人乾的。
進門後老班放下大行李箱。
手指勾起度夏下巴“怎麼越長越俊，會被壞人抓走送去俱樂部的。不然從了我吧，姐養你。
這次外出收穫不錯，給你轉十萬先花著，日後寬裕些再說。”
李玉雪對最喜愛的學生很不錯。
時不時會來救濟一番。
當初度夏能進入七號基地生存，也是李玉雪通過弟弟的關係運作而成。
否則想活下去的人那麼多。
未必能輪到無權無勢的度夏。
度夏心說——可不是嗎，昨天黃管理就想這麼幹。
不過我提前下手把他綁架掉，按照藍色編號‘7’來推算，靈魂手辦消失前這貨不死也會殘廢。
（轉移無法根治的腸胃病和高度近視眼共消耗兩個數字，可以大致推算出總傷害量）
應該能安生好久。
“老班別鬧，上次說的事兒成了，新版清涼劑絕對是好東西。
你常年在地表行動也積累不少火毒，先試試藥，我覺得新版清涼劑對你也管用的。”
老班驚訝。
上個月這小子就說登神天賦快覺醒了，一定要成為一級使徒。
說不定還能用天賦提高製藥水平。
沒成想真的能辦到。
捏捏度夏的手。
果然看到一道神紋。
“成為一級使徒感覺怎麼樣？”
“什麼感覺都沒有，眼睛一閉一睜就成了，還挺簡單的。”
老班“我也是這種感覺。很輕鬆就一級級的升上來。除了同級者消失了許多外，沒有別的異常。
你說消失的人會不會是去異世界了，比如小說穿越之類的，而我們才是被淘汰的對象，只能在災變後的藍星努力求生。”
度夏深以為然“老班高見，我還真沒想過這種可能性，仔細想想消失的人也許正在某個異世界享福呢。”
消失的人被上吊繩拽進迷霧中。
死不見屍的情況下，的確不能說一定會死。
兩人聊著天彼此都感覺舒適。
災變後相熟的人越來越少。
能多一個總是好的。
尤其是度夏，對他來說老班是基地裡唯一的親朋好友，偶爾被調戲也覺得溫馨。
包裝好的清涼劑從密封匣子裡取出來。
一共五十三枚。
舊版的清涼劑是口服液形態，巴掌大的一包。
對高度侵蝕人體的火毒無效。
只有在基地內部工作的底層人士才會購買，用來當做降火藥的下位替代品。
新版的清涼劑完全不同。
它是固態的。
形似一粒粒葡萄大的丹丸。
老班拆開一粒，頓時濃郁的藥香撲鼻。
讓體內潛藏的火毒都淡去幾分。
神清氣爽。
她疑惑道“這藥香也太爽了，真是我送的那批草藥做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