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璃認真的看向喬玉安,語氣冰冷,“喬玉安,十幾年夫妻情分,換來的就是你一直是非不分是吧?你可有當我沈璃是個人?是個活生生有血有肉有情緒的人?我可以受一次兩次委屈,但我總不能受一輩子的委屈吧!你太讓我失望了,既然你們都不稀罕我的東西,那從今日開始,我就收回我所有的東西,以後這個家,你來養。”
沈璃話音落下,春雨帶著人過來了,帶的全是沈璃院子裡的人。
“每個人照著這上面的單子開始般,都小心些,別磕了碰了。”
春雨努力掩飾住內心的興奮,保持著面無表情的模樣,指揮著下面人搬東西。
老夫人見她們竟然來真的,頓時氣的差點暈過去,那模樣,似是要不行了一般,看的喬玉安著急不已,忙去扶著母親。
“沈璃!你真要如此氣母親?你怎麼變得如此惡毒! ”
喬玉安第一次見到這樣冷漠的沈璃,一時間很是不習慣,又有些害怕。
沈璃似是被傷透了心,面無表情道:“是你們說的,不稀罕我的東西,我現在拿走,不是正好如你們的意願嗎?母親這般討厭我,想必看到我買的東西也是來氣,我搬走才是真的對她好。”
下人們動作沒停,喬玉安看的氣憤,忍不住怒吼道:“反了你們,還認得清這座府邸的主人是誰嗎?都給我住手! ”
喬玉安對著搬東西的下人,面色鐵青的怒吼。
只是卻沒有人理會他。
春雨開口道:“老爺,夫人院子裡的人,大多是夫人從明州帶來的,她們的身契都在夫人手裡,所以她們自然也知道誰才是自己的主人。”
若不是時機還未成熟,春雨真想對著喬玉安大罵出聲。
但不用她大罵,只需要她現在這種態度,就將喬玉安氣了個半死。
喬玉安憤怒的用手指著春雨,“春雨!你好大的膽子,敢這麼對我說話。”
春雨忍住想要翻白眼的衝動,淡淡道:“老爺,我是夫人的貼身丫鬟,與夫人主僕二十多年了,誰要是欺負夫人,就必須先從我身上踏過去,老夫人磋磨夫人這麼多年,老爺不會不知道吧?可您不僅不管,還一直偏幫老夫人,不怪夫人如今寒心。
夫人心善,從前覺得只要多付出,多孝順,老夫人再硬的心也會被捂熱,但是如今夫人發現有些人的心比那臭茅坑裡的石頭還要硬,是無論怎麼捂都捂不熱的,既如此,那夫人也就不必在委屈自己了。”
春雨一番話說的又快又扎心,喬玉安甚至都找不到的反駁打斷的機會,只能聽她說完。
沈璃有些意外的看向春雨,倒是難得見她如此聰明,該賞。
老夫人更是被春雨這話說的老臉陰沉,怒吼道:“反了,真的是反了!一個小小的丫鬟,竟然敢教訓自己的主子,真是無法無天了。”
“來人!將春雨拉出去,重打二十個板子,以儆效尤。”
老夫人迫不及待的喊人。
她的回春堂有幾個小廝,聽到傳喚,只能忙跑進來。
“老夫人。”
幾個小廝很是不想跟夫人作對,但是作為回春堂的人,又只能聽從老夫人的指令。
“將春雨給我抓起來,拖到門口打板子,如此不敬主子,就是打死她都不為過。”
老夫人下令時那張老臉面目猙獰,像是話本子裡會吃人的老巫婆,嚇人的很。
沈璃看向幾個小廝,眼神冷厲,語氣帶著濃濃的威壓,“我勸你們考慮清楚,在這府邸中,是誰把你們買進來,是誰給你們發月錢的,若不是想不清楚,那或許前方等著你們的,便是地獄。”
聞言,幾個小廝頓時猶豫起來,是啊!雖然他們是在回春堂當差,但他們是夫人買來的,每月的月錢也是夫人發的,如今跟夫人作對,好似真的不行 ,最重要的是,他們的身契,好似還在夫人手中。
幾個小廝立即猶豫了起來,一個丫鬟卻忽然跑出來道:“老夫人,既然他們都不敢行刑,那就讓我來吧! ”
說著,那丫鬟立即朝著春雨了走過去,一副急於邀功的模樣。
春雨見狀,絲毫不懼,立即擼起袖子就跟那丫鬟打了起來,場面頓時混亂,驚呆了老夫人和喬玉安兩人。
他們都沒想到,平日裡規規矩矩的春雨今日竟然這樣膽大妄為,完全像是變了個人。
敢去打春雨的丫鬟不是沈璃買進來的,而是喬家的姑奶奶也就是喬玉安的妹妹喬玉妍送給老夫人的,本來是老夫人是要將這丫鬟送到沈璃的屋子,但是沈璃不要,就一直留在回春堂了。
那丫鬟雖然潑辣,但是力氣沒有春雨大,幾個回合下,終於被春雨按在地上摩擦,嘴裡連連喊著老夫人救命。
老夫人臉都綠了,她從前不知,發起怒來的沈璃竟然這麼難纏,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處置。
從前那個事事忍讓的沈璃怎麼忽然就變了。
“夠了! ”
喬玉安終是忍不住了,怒吼出聲。
春雨卻不看他,只是看向沈璃,用眼神詢問她的意見。
沈璃對著喬玉安冷聲道:“春雨雖是我的侍女,但從小與我一起長大,跟我情同姐妹,任何人想要動她,都得先問問我的意見。”
喬玉安臉色難看的厲害,第一次在沈璃面前感到無力。
“好,我不動她,但是沈璃,你是不是該收斂一下你自己,你今日實在是太過分了。”
喬玉安只能安慰自己,馬上這個賤人就要死了,他就大人大量,暫不跟她計較了。
沈璃冷笑,“我過分?喬玉安,你若是還有良心,就摸著你自己的良心問問,這麼多年,是你母親過分,還是我過分?”
面對沈璃不依不饒的質問,喬玉安臉色難看,他自然知道母親這些年對沈璃的不喜,但那是他母親,沈璃還不配跟他母親相提並論。
只是這話喬玉安只能在心裡暗暗說。
“我知道你委屈,這樣,我們去我院子裡,我有話跟你說。”
喬玉安想要帶走沈璃。
只是沈璃不會跟他走。
東西也搬的差不多了,沈璃淡淡道:“我忙的很,這些物件你們不需要,我得收到庫房放著,老爺要有話說,就在這裡說吧!”
老夫人看著自己房中那些價值連城的寶貝一再被搬走,感覺心都在滴血。
“兒啊!你就眼睜睜看著這群刁奴如此欺辱你的母親嗎?”
喬玉安氣的額角都爆起了青筋,內心的怒意就要傾瀉而出,但僅存的那一絲理智還是控制住了他。
“沈璃,今日這事,我替母親給你道歉,確實這些年你受委屈了,我會補償你的,我們好好談談好嗎?你讓下人們將東西都歸到原處,我們回房去談。”
這是喬玉安十幾年來第一次服軟,第一次在沈璃面前示弱。
看到他這副非常不爽,但是又拿自己無可奈何的模樣,沈璃內心滿意了。
她眼中帶上一抹笑意,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老爺這是在跟我道歉?”
喬玉安捏緊了拳頭,忍住怒氣,“嗯,確實該跟你道歉,夫人,這些年你受委屈了。”
喬玉安努力裝出一副愧疚的模樣。